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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流终于在三天后下了床,经侍女指点, 在别院的一角湖畔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

西流还未走近, 无疆就听到脚步声察觉到气息,她没有回头,只是靠着一颗古朴的垂柳,抱腰望着湖面, 一缕发丝洒落在她白皙的的脸庞, 随着微风轻轻飘荡。

西流缓缓走到身侧, 丝毫未提她“无缘无故”消失好几天之事, 反而轻轻一笑,十分自然地问道:“这几天在宫中住得还习惯吗?”

无疆直视前方,点点头:“习惯。”

这回答简短干脆,干巴巴的, 似乎毫无感情可言,可偏偏就是这不同寻常的“干巴巴”里,酝酿着不为外人道的深意。

西流咂摸了一会儿“深意”,无声地笑了,而后道:“要不我们今天出宫去玩一趟。”

无疆这才回头,微微睁大眼睛,“你不是答应了西炎要呆在宫中静养?”

西流学着她的样子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道:“养身子也讲究个不同的养法,讲究个阶段,初期卧床静养,恢复根基,中期就需要多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沾染点世俗的热闹人气,才能更好地恢复血气,这治病也跟治学练武一般,须得‘劳逸结合’、‘张弛有度’。”

无疆知道他这套说辞多半是为了这临时起意的出宫而现编的,医道上的确说某些状况下舒活筋骨有益身体的恢复,但恐怕与他此刻的情形状况并不一致。

只是无疆并不是那种会苦口婆心劝诫的人,她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并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旁人顶多提醒一两句,而西流压根是一个连提醒也不需要的人。

无疆问:“什么时候出发?”

西流笑:“就现在。”

于是西流拉着无疆毫无遮掩地从正门走了出去,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只是从他刚踏出宫门的那刻起,就有两抹影子轻轻坠了上去。

这两抹影子在坠上去的瞬间,有意卖出了破绽叫无疆发现,而后气息全隐,全然消失在无疆的视线里,连寸缕气息也难捕捉。

是顶尖的高手。

无疆并未如临大敌,反而更为放心,因她知道他们是西炎的人,是来保护西流的,最初的露陷实则是一个善意的信号,告诉她是自己人,免得途中惊觉产生误伤。

这是无疆第三次来到西疆,第一次是来刺杀西炎,第二次是为刺杀西流,而这第三次竟然住进宫里成了他们的客人。

真是世事难料。

不过西宣倒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茶楼喧嚣,酒肆飘香,街边小摊奋力叫喊,锦衣素服相互交错川流不息。

西流隔着衣袖拉着无疆走街串巷,灵巧地插穿过人群,似乎还是那个身负绝顶轻功的年轻公子,可无疆知道,那只是他多年习武而遗留的灵敏身手,内力却是空空如也了。 西流最终停在一家门面不大的小店旁,指着上面的招牌道:“小武说这里的西疆小吃最地道了,他带我来吃过几回,我前几日我躺在床上就在想着,能起来了一定要再来尝尝。”

无疆道:“你说一声,我给你买回去不就好了。”刚说完,蓦然想起自己那几日的“避而不见”,假装无事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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