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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通透,迎光而亮,无疆瞬间欺身而上。
她使的仍是燕式双刀,但跟先前的完全不同,没有了那大开大合霸道无匹的气势,反而声息俱敛,恐怕连燕三娘也从来没想过,她的武功还能被这样使出来——用短小灵活的匕首,用快于常时三倍的速度,气势转化为速度,出手如风,身如鬼魅,直逼对方咽喉,
对方似乎避无可避。
而对面之人面对这样的突袭竟毫无慌乱之态,瞬间后仰几乎与地平行,同时右手一抖,甩出一条龙鳞长鞭,原本柔软弯曲的鞭身瞬间绷得笔直,鞭中灌满力量,霸道强劲到仿佛连空气都能割裂开来,即使只是被扫到一点,也势必当场气血翻涌,心脉尽断而死。
然而气势如虹生死相搏的两人迅速靠近,又迅速退开,速度之快,仿佛只是吹过一阵急风,风过人止,立于帐间,一人单手执鞭,一人双手执两把匕首,匕尖绕着鞭尾,将那条上好的龙鳞鞭拉得笔直,静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再仔细观察一下的话,就会发现执鞭人的鬓角之发短了一寸,而执匕人的裙裾缺了一角。
两人过了一招。
也只过了一招。
军营重地,被人潜入毫不知情已足以致命,若发生打斗还浑然不知那就跟已经死人没有区别了。
好在他们还没死透,马上察觉到了,将这里团团包围住。
“属下该死。”负责放哨和守卫的人跪在地下,一脸难辞其咎,等着受罚,可延武似乎心情反常得不错,他挥了挥手道:“此事明日再议,你们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把人都撤走了,那眼前这人……无疆正思索着延武是不是要亲自捉拿审问,谁料延武却让她先放手。
无疆不是多嘴之人,她也不管这些东西,既然延武说放那她就放,二话没说收起匕首,原先绕在匕上的鞭尾滑下,但它还未落地就被对方收了回去,利落地握在手里。无疆将她的小白和小红在衣往袖上一抹,重收鞘内。
延武上前一步,嘴角带笑:“朝涯将军,承让了。”
朝涯?姜朝涯?无疆微诧。
在这一个月里,她常常听到这个名字——姜朝涯。
北洲的长公主,同时也是北洲三十万雪祭军的主将,十一岁入军营,十四岁立战功,十七岁那年北洲主将中伏身亡,她一人浴血奋战,杀出重围,带领一千精锐夜袭回敌营,斩杀敌军主将逆袭战局,而后独挑大梁,出奇谋布奇兵,困敌于阵,出奇制胜不废一兵一族,也同样是在那年她带领一万雪祭,血战南兵于淮岭,歼敌三万,解北洲生死存亡之危。
这是哪一朝公主都没有过的,连男人也比不上的煊赫彪炳人生。
此役之后,四国之内不知公主,只知北洲雪祭主将——姜朝涯。
姜朝涯闻言,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了那张传闻中的脸,英气而美丽,但没有人会用美丽去形容姜朝涯,不是因为她脸上那道从脸颊蜿蜒到眼角的刀疤,而是因为美丽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肤浅了。
那道血战淮岭时留下的刀疤,不但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被满腹才情的浪漫主义诗人比作是天边的弯弯月牙。
然而这话传到姜朝涯耳朵里时她正在喝酒,当场一口老酒喷出来,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姜朝涯此人,女人身段,尤胜男儿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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