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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沉稳的脚步声。

直毘人单穿一件打底的靛青浴衣,绣有家纹的羽织被他松松搭在臂弯上,他夹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脸上表情一派轻松悠然。

不过似乎觉得空气闷热难耐,直毘人行走间,用手掌随意地扯开了衣领,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胸膛。

我悄悄打量着男人被暖光柔化的面庞,正想尽妻子职责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结果还未起身就被他轻轻压住了肩膀:

“嗯?我柔弱的大小姐坐在那里就好了。”

如是说着体贴的话语,直毘人将羽织挂上一旁的衣架,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上了病床的边缘,扭头看向我的脸庞。

“我等了您好久……是母亲给您添麻烦了么?”

以漆黑的眼眸扫过我的问题,直毘人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没有哦,担心孩子总是人之常情,作为父亲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不过她真是位富有活力的夫人。我头一次见到那么能言善辩的人,一直‘我们泉鸟、我们泉鸟’的,简直像是把你的言语能力都夺去使用了一样。”

直毘人眯着眼睛,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

他三言两语将母亲的强势一语带过,然后兴致勃勃地将先前夹在手下的木盒递向我:

“现在我更想听听你的声音,让我们聊聊别的吧,比如——我们泉鸟会不会喜欢新衣服。”

京都岚山祐斎亭,作为《源氏物语》故事的舞台,川康端成的居所,不仅孕育出各类脍炙人口的作品,还保留了一种梦幻绮丽的丝染技艺——“黄栌染”。

在即位大礼和大尝祭等重要仪式上,天皇所穿的礼服就采用了这种工艺,特殊的颜料混合了岚山的泉水,被工匠精心绘制而出花纹能在光线下显示出不同的颜色。

直毘人邀人定制的和服以琉璃绀色为底色,其上点缀着银白色的精美花纹,看起来低调而典雅。

但当这件衣服被放在灯光下时,那细碎的花朵被光芒照亮,便迸发出不一样的美丽。

它仿佛是镶嵌于螺钿宝匣的夜光贝母,泛出神秘的幽光,又像是匠人从夜幕上裁下的一抹星河,能照亮任何一双黯淡的眼眸。

我抱着衣服变换手头动作,欣赏怀中群星闪烁,忍不住赞叹道:

“真漂亮。”

直毘人注视着我,他大度地包容了这孩子气的举动,语气含笑、目不转睛:

“是么?如果喜欢的话就穿上让我瞧瞧吧。”

衣服漂亮归漂亮,但大病初愈,我正虚弱得要命,可不想麻烦自己在他面前更换衣服。

“现在么?我手臂上的疤痕还没有痊愈,和这衣服太不相称了。”

都说伤痕于女人是缺陷。

轻轻将这棘手的礼物放下,我神态落寞,企图以这种说辞打消直毘人的兴致。

“让我看看。”

男人不退反进,他主动牵起我的手掌。宽大的袖口随动作滑至手肘,露出了我丑陋不堪的小臂。

本应如羊奶细腻白皙的皮肤上,遍布着殷红的痕迹,手腕部位尤甚,简直像人被绳索狠狠束住双手,强压在地,挣扎许久后留下的刻印——暴虐残忍,让人恨不得倒抽一口凉气。

真讨厌。

不该因为讨厌药膏那湿滑的触感,就把纱布拆下来的。

房间内出现了一种古怪的沉默,我望着垂眸不语的直毘人,通过肢体接触,恶意地关心他道:

“很恶心对吧?”

都是他的错,谁叫他非要看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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