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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面,他可以无视每日清晨那碗灵药旁的糖,越变越淡漠,骨子里透出了冷漠凉薄,待人虽好说话,却极为疏离。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了一百多年。
这时的沈越山无情道已彻底修行入骨,并且面不改色在天府大会夺得第一,夺得长竹碑榜首。
沈越山依旧记得那个会给他糖,夜深人静来帮他上药,一直跟随他身边的鬼,也记得大榕镇帮扶他的百姓,和待他极好的三娘子,入宗第三年他便托人给大榕镇以及三娘子送了东西过去。
可如今的他回想起这些,情绪却毫无波动,甚至有些读不懂当初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又或者说,他无法升起任何的情绪,无论悲伤或是痛苦,思念或是眷恋,统统变成太上忘情之中的一招剑势。
这一百多年,沈越山不曾见过师祖,又或者说师祖在刻意避着他,究竟为什么他也不明白,但不重要。
一切都不重要。
他肩上背负的只有天命。
——天灾异象,混沌生变,沉渊破世,人间浩劫。
多沉重的天命,芸芸众生的劫难全部归咎为一道天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完成天命,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他并没有事要做……又或许有。
神魂深处有个声音时不时会告诉他,在某个地方,有个脾气不好的坏家伙在等他。
这个声音来历莫名,偶尔会蹦出来,沈越山想不出来到底有谁等他,就常常坐在庚辰仙宗最高的逐云台去看云,或者看得也不是云。
这里很高,浓浓云雾遮住底下一众山峰,唯剩一片白茫茫的云海,它们宛若几层轻纱,飘飘荡荡,随风摇摆。
沈越山站在逐云台边,任风吹起衣诀轻飞,总觉得似曾相识。
呆了许久,他又回了星辰殿。
星辰殿的主殿闭门也有一百多年,师祖始终在里面,若非师祖偶尔会出声指点两句,沈越山都会以为里面没人。
饶月峰终年被茫茫大雪覆盖,沈越山总觉得山上缺了点什么,正巧掌门师尊托他去给水云门送信,他便往外走了这一趟。
外面世界很宽广,却也没意思。
水云门立于海崖之巅,整个宗门密不外传以特殊的手法织布,水云门的掌门看起来很年轻,看过信后叫住了他。
余长风道:“慢着,信我瞧过了,贵仙宗掌门所言,你便是天命之人?”
沈越山淡淡道:“是我。”
余长风笑了笑道:“你们掌门还说了,无忘仙君皮肤娇嫩,穿不得寻常粗布,他常发现你脖后被衣领磨出红疹,让我替你裁两件衣裳,我觉得也应该,日后我替你做好送过去吧。”
脖后……
红疹?
起红疹应当发痒才对,沈越山丝毫不觉得脖后有被衣领所磨的不适,这些衣物内里很软,穿得也很合身,但他顿了顿,应答道:“那便有劳了。”
余长风又笑了一下,在量过身形尺寸后,送别了沈越山。
水云门距离庚辰仙宗不远,御剑仅需两个时辰,回到住处,沈越山第一时间将头发全部拢到前面,在镜子里看了看。
后颈一点一点的红痕印在如雪的肌肤上,细细密密,看起来像红疹,但仔细瞧一瞧,好像又不是,他伸手按了按,也不疼。
……古怪。
难不成真是被衣领磨到了。
沈越山眉头轻皱,实在想不出这样的痕迹还能以什么样的方式怎么造成,只能是衣领磨的,而这样古怪的情况,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鬼。
但除了每日随着灵药一起出现的那颗糖,鬼好像完完全全离开了他的生活,再也没有出现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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