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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越山面不改色抿了口茶水,改口:“孝敬归孝敬,也很叛逆。”

长袖落下端着茶盏的手露出,虎口和指节处还留有一个淡淡印子,察觉到余长风扫过,他道:“容荒从小脾气就不好,刚捡回来就在我手上咬了两个血印,现在还算收敛。”

不等其他人说话,就听容荒哼笑道:“义父怎么不提脖子上那个?”

这话里话外,以及这少年莫名其妙的态度,余长风回过味来说:“你这义子……”他欲言又止,道:“颇有个性。”

沈越山淡淡瞥容荒一眼:“少说些惹人误会的话。”

“难道不是真的?”容荒似笑非笑。

真倒是真的,那日容荒被他吊在树上一夜,刚放下来就狠狠在脖子上咬了一口,听起来暧昧,可实际上咬出的血两刻钟都止不住,余长风又是个七窍玲珑心,指不定就因两句话想歪了。

沈越山懒得辩解,只平静对容荒道:“是真的,若实在喜欢,今夜便在让你重温一次,外头树多任你挑。”

容荒啧了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就沈越山那一身病骨,恐怕多折腾几下都得咽气,目前他也不想对沈越山动手,所以还是少惹沈越山发脾气,等神魂养好些再说。

听出里头似乎有一点不大愉快的内情,余长风心如明镜了然,看来情况并非他所想的暧昧。

但余长风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谈话之余,目光会时不时在沈越山与容荒二人来回打转,若有所思。

据他观察,这少年视线一直在窗外,只偶尔在听到沈越山声音时撩起眼皮瞟一眼这边,虽不言语,可那深沉幽暗的眼神,哪像是义子再看义父……

古怪,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屋里四人,其中三人各怀心思。

沈越山和余长风相互闲聊,讲到了在无念宗生活近况,聊着聊着他便托余长风帮容荒做两件衣服。

水云门的布料有市无价,比千年鲛人纱要稍强一些,做几件衣服容荒能多穿不容易坏。

唯有余斐然始终满腔嫉妒的瞪着容荒,他居然能咬仙尊脖子!

又谈到了最近,余长风乍然想起道:“我记得那日你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那个也是义子?你有两个?”

“一个,那是容荒的化身。”沈越山点了点虚倚窗前的玄衣少年,“这才是本相。”

不过他也不清楚到底现在这幅模样是容荒的本相,还是那日湖畔,容荒与钟离寂斗法时才是本相。

前者是少年,后者他未仔细看,只隔着纱幕模糊瞥了一眼,高过他半个头,是个身形高大修长的男人。

话及此处,余长风便未在深问,只蹙眉担忧道:“你身体究竟差到什么地步,才不肯让我探灵府,当真心中有数?”

沈越山轻笑:“有数,你放心,短时间内死不了。”

余长风眸色微动,笑道:“一切有数就好。”顿了顿,他说:“秦怀易没有声张你的存在,现在还无人知晓你的身份,暂且放心。”

“他不敢,之后也不会。”

沈越山嗓音淡淡,语气却很笃定。

他太了解这个师弟了,面子比天大,为了得到心心念念的长竹碑榜首,不惜舍弃他不见最后一面,一生追名逐利。

如今秦怀易如愿当了庚辰仙宗的宗主,应该还没有要让位的打算,所以自然不会说破他的身份,只会想办法瞒着。

余长风想了想也是,又提醒道:“多加小心秦怀易,他眼下心思深沉不比从前,若是再让玉黎仙尊知晓你尚且还活着……”

沈越山道:“钟离寂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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