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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路甩开对方又被逼近,撕咬焦灼又难舍难分。
所有人像树叶一样随车左右飘摇,剧烈晃动中,卜然要摘下眼罩,被身旁的寸头青年立刻按住了手:“医生提前嘱咐务必让你慢慢适应光,一旦角膜损伤导致失明的话,再治就麻烦了,所以交给我们。”
“哥你哪里受伤了?”卜然焦急地问,车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浓到了他无法忽视的程度。
“只是肩膀。”魏行舟习惯性安慰地笑了一下,用一块破布随意压着肩头。他经常对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这么笑,安抚地拍拍过来卜然伸过来的手,想起方才在霍宅看到卜然的那一瞬,再透过他疲倦的姿态窥见这些天受的折磨,心疼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对于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邻家弟弟,有着满含愧疚的疼爱,甚至疼爱到宠溺的程度。
因为他是江名仁的人,从小到大一直负责监视汇报卜然的一举一动。
事件的伊始是福利院,小卜然一有空就来院里找他玩,于是突然有天他就被赐予了一个完整的家,以及资助他到念完大学的保证。那个叫“江老板”的男人从一开始便说明了来意——江名仁几乎很少与卜家直接联系,但他又迫切想了解卜然的近况,要求事无巨细、不论大小,而且不厌其详。
彼时魏行舟虽也是个孩子,但在福利院尝尽了人情冷暖的小孩都普遍早熟,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要能让他离开福利院,他什么都愿意。至于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江老板在燕海是个怎样翻云覆雨的人物时,即便不想再监视下去,却也无法从这奇怪任务中抽身了。
这近二十年,魏行舟每周都要向电话那头汇报两次卜然的情况。卜然信任他,不会向父母吐露的隐秘心事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然后再由他“原字原句”转述给江老板。
卜然越是对他好,他便越受到良心的谴责……就像此刻魏行舟无法解释为何他会出现在营救卜然的行动里,想必卜然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贴心地没有多问而已……
眼下危机尚未解除,他们都死死抓着扶手,抵抗着每一次漂移时巨大的重力惯性。
卜然空空的胃里翻江倒海,小腹更因昨夜霍少德过于深入的侵犯而隐隐抽痛,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但现在显然不是娇气的时候。
普通车想直接甩掉大奔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快点迎上江家的支援,魏行舟密切监视着身后,看到霍少德从车窗中伸出的黑洞洞枪口,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有枪!”
“别露头!”卜然骤然呵道,果断一把按下魏行舟头颈。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后车窗应声而裂,一枚子弹擦着魏行舟方才待过的位置,砰地陷进司机座椅里。
冷汗唰地冒了个透心凉。
司机吓得脸都白了,拼命压低身子开车,手抖得把车子连续开出了好几个S弯。
卜然死死压着魏行舟后颈,苍白的面色已然气到涨红——霍少德要活捉他,不会要他的命,但伤害他身边的人就是另一码事了。
“前方那个三叉路口别走主路,会撞上霍少德的雇佣兵,走左路去后门。”江名仁冷静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一边看着卫星信号图一边大步流星拽着钟秦往外走:“最快的支援应该能在十分钟内赶到,有办法在三岔路口甩掉他们吗?”
“我……尽力试试……”司机想说他其实完全做不到。
卜然忽然把自己那侧车窗全部降下来,在呼啸的风声、轮胎急速尖锐的擦地声与震耳欲聋的马达声中,细细侧耳分辨着身后另一道低沉的发动机声,冷声问:“距离三叉路口还有多远,报距离。”
魏行舟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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