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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夫人为何气恼,可奴婢知道,夫人心里一定是有大人的,夫人再这样恼下去,伤的不仅是大人的心,还有您自己的身子呀。”
阿朝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冷意,沉静的嗓音散在微凉的空气里,“他若不在乎自己,我再如何在乎他都是没有用的。”
船舱外,男人凤眸微敛,才欲转身离开,便听崖香问道:“冷落的这些日子,大人也做出这么多弥补,可见已经知道错了,夫人要如何……才肯原谅大人?”
他下意识驻足,却久久未曾听到里面的回答。
阿朝沉思良久,没有说话。
何时原谅他,不是她能决定的。
如若让她知道他骗她,他要一辈子承担属于自己的苦痛,那么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
傍晚,客船停泊在济宁码头。
以往夜间依旧行船,阿朝还在意外今夜为何落地留宿,晚膳前,谢昶提着当地特色的烧鸡进了她的屋子。
没等她开口,谢昶就先问道:“你可还记得杨阁老?”
阿朝愣了愣,点头。
当初她的身份就是杨阁老请来的一对夫妇出面作证才能很快尘埃落定,尽管素未谋面,但人家对她有恩,不应忘记。
谢昶平静地启唇道:“杨阁老也算是我从前的老师,后来先帝登基,他遭人迫害,洗雪冤屈之后就致仕还乡了。他知道我们成了亲,去岁年末还送来了贺礼,和萧家交好的不多,杨阁老算一个,我想带你去见见他。”
阿朝垂下眼睑,轻声道:“应该的。”
谢昶看她片刻:“明日一早,我接你过去。”
阿朝道:“好。”
寥寥数语,没有再多交流。
翌日清早,阿朝想起今日要见长辈,早早便起身梳洗。
这一路风尘仆仆,她已有许久未曾上妆,人也比在京中憔悴不少,好在随行带了上好的妆粉和胭脂。
珍珠粉内掺了细细的银箔,衬出难得的好气色,只是整个人过于消瘦纤薄,眼底黯淡无光,即便用妆粉添出几分昳丽的光彩,也藏不住眉眼中的郁色。
客栈外只准备了一辆马车。
谢昶道:“上门拜访,若被人瞧见你我夫妻分开乘坐马车,难免会有闲话。”
阿朝淡淡道:“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都明白。”
马车在热闹的街市辘辘行驶,车内两人彼此缄默无言,阿朝垂着头,也知道谢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这种局促一直持续至到达目的地。
马车缓缓停靠在一处僻静的府宅外,谢昶先行下车,阿朝随后掀开车帘,却看到他对自己伸出的手掌。
她犹豫片刻,听到身后似有家仆过来迎接,只能伸手搭上去,借他的力下了马车。
待平稳落地,阿朝想要收回手,却被人紧紧握住,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对方面色如常,指尖的力道却分毫不减。
管家着一身绀青细布衫,躬身作出个请的姿势:“谢阁老和谢夫人里边请,老爷一早就在厅堂等你们过来了!”
谢昶颔首笑道:“劳烦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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