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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陆修文秋闱在即,这几个月更加刻苦,利用家世与职责之便,时常出入宫外谈论时事的书馆听讲,向一些学识过人的学者、官员与已致仕的老翰林请教,颇有些心得,也难得在谢阁老手下得了回甲等。

不过看讲桌前的男人,面色的确有些沉郁,嗓音沉而低哑,宛如深夜烛火下,墨锭掺了冷水在砚台上研磨的低低声响,举手投足间有种矜贵的倦靡。

至少在尚书房这几年,他从未见过谢阁老这样的状态,陆修文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夏日天热,谢昶一边讲学,一边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襟,那一枚小小的红痕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了陆修文的眼中。

陆修文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瞧了两眼,瞳孔几乎是微微一震。

绝非普通的蚊虫叮咬,那枚红痕上甚至有浅浅的齿印。

这些年,陆修文可从未听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秦楼楚馆这样的地方更是从无涉足,隐隐有个念头在心底生根发芽,难不成是……

陆修文再次抬眼,猛然与那双笑意浅淡的漆眸对上,男人与他对视一眼,随即松懒地垂眸,“陆小公爷此次的答卷,观点明确,分析透彻,值得嘉奖。”

太子闻言,案面下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陆修文暗暗咬牙,死死攥紧指间的狼毫。

他分明知道自己在看他,恐怕连整理衣襟都是故意为之。

上回说那番话,是想宣告主权,告诉他不必痴心妄想,即便秋闱中举也拿不下他谢府的敲门砖。

这一回呢,故意想让他看见这道齿痕,彻底断了求娶的心思?

他与阿朝,难不成已经……

陆修文冷冷抬头望向上首,衣襟微微拢起,遮挡住方才那道旖旎,男人唇边笑意不减,面色云淡风轻,隐隐夹杂一两分声色消沉。

谢府。

阿朝恹恹地起床,胡乱用了两口羹汤便吃不下了,刚醒那会脑海中仍旧迷迷糊糊的,待冷静下来之后,她又回忆起许多不堪入目的细节,一闭上眼睛,昨夜种种一幕幕在脑海中放映。

她缠着哥哥又亲又抱,目所及处几乎都亲了个遍,还要哥哥也这么亲她。

不仅如此,她还将他喉结当成弹珠在指尖把玩,说要在他的锁骨养鱼,后来这条鱼变成了她的小舌头,在里面游啊游……

她想起自己在他身上胡乱啮咬,咬不出小月牙就换地方,直到发现了他的梅花尖尖和她的小月牙颜色差不多……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比昨夜更难熬的,是一分不落地回忆起种种细节时的羞-耻尴尬。

她现在每每想起,头顶就有一道惊雷劈下,给脑门炸开个窟窿,现在人已经七窍生烟。

谢阁老那般朗朗如日月、岩岩若孤松,凛然一身正气之人,怎么就被她给侵-犯了呢。

阿朝满脸灰败地捣鼓石臼中的香料,崖香紧张地盯着她一举一动,每添入一种香料,都要反复核实,不敢再出差错。

见她心情低落,崖香只能宽慰着:“大人若是厌了您,昨日就该将您扔在屋子里一走了之,既愿陪在您身边,又能在大婚之前忍住不碰您,咱们过去这些年,何曾遇到过这样的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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