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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瑞连连摆手:“贺少夫人客气了,老夫自己来便是。”

余光悄悄在宋令枝脸上打量,明眸皓齿,点如染眉,母家是天底下赫赫有名的宋家,夫君又是新科状元。

这样的人,本该一生顺遂无虞,偏偏让沈砚看上了。

孟瑞无声在心底叹口气。

还真是造化弄人。

许是孟瑞愁容满面,宋令枝唬了一跳,以为是祖母的身子又不好。

她焦灼不安:“孟老先生,可是我祖母的身子有恙?”

孟瑞摇摇头:“贺少夫人多虑了,老夫人如今已无大碍,只要细细调理,三日针灸一回,便可大安。”

他目光在宋令枝脸上端详,“恕老夫冒昧,贺少夫人可是患有寒症?”

宋令枝点点头:“我先前、先前落过两回水,自那之后,身子常常不好,如今还吃着药。”

她一手揉着眉心。

宋令枝其实也不知,自己的寒症是因着落水,还是沈砚先前给自己的喂的丸药。

或许,用下毒二字,更为妥当。

孟瑞沉脸凝眉:“老夫冒昧,可否为夫人请平安脉?”

宋令枝笑得温和:“孟老先生客气了。”

说着,她又命白芷取来迎枕,拿丝帕垫在手上。

日光透过纱屉子,满园无声,偶有蝉鸣想起。

廊檐下悬着金丝藤红竹帘,三三两两小丫鬟凑到一处,躲在檐下看着湖中锦鲤。

屋内,宋老夫人自缂丝屏风后转出,沉香木拐拄在手中。

瞧孟瑞满脸凝重,宋老夫人跟着心事重重,担忧心急。

“老先生,可是我这孙女身子有碍?先前在江南,请的大夫都说是寒症,别是误诊罢?”

孟瑞拱手:“老夫人莫急,贺少夫人确实是体寒,只是……”

余光瞥见宋令枝脸上的紧张,孟瑞当即将“中毒”咽下。

宋令枝身上也中着销金散,许是下毒剂量少,且又有玉寒草调理,宋令枝症状比沈砚轻许多。

宋老夫人紧张不安:“……只是什么?”

孟瑞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贺少夫人体寒,平日膳食得多费些心思。那些生冷寒性的,都不宜碰。”

孟瑞神通广大,既能将自己从阎王爷那救回,宋老夫人自然对他深信不疑。

她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有劳孟老先生了。”

日落西山,众鸟归林。

青松抚檐,宋令枝亲自送孟瑞出府。

秋雁和白芷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不远不近跟着。

宋令枝往身后轻瞥一眼,白芷和秋雁了然,当即立在原地。

晚霞满天,宋令枝朝孟瑞福身行礼:“方才谢过孟老先生。”

她唇角勾起几分苦涩无奈,“祖母本就身子欠安,实在不能再为我忧心了。若是知道我……”

宋令枝欲言又止。

倘若祖母知晓自己身上还中着毒,怕又得悬心,日夜难眠了。

宋令枝垂首低眉,“只愿我这身子,还能撑久些,莫再让祖母忧愁了。”

孟瑞低声:“少夫人莫多心,老夫瞧着宋老夫人今日精神倒是好了许多,长辈挂念晚辈,也是人之常情。”

孟瑞在宫中担任太医多年,自然晓得察言观色。

知道宋令枝不愿提起当今圣上,孟瑞连“销金散”三字也不提,只拿别的话岔开。

……

入了夏,转眼又是端午。

宋瀚远挂念远在江南的妻子,早早命人将姜氏接到京城,府中上下难得热闹。

儿子孙女女婿都在眼前,又是大病初愈,宋老夫人喜不自胜,命府中上下都挂满彩绸,又赏了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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