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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车帘挽起,入目先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沈砚俯首。
一身金丝滚边象牙白暗纹长袍,他自岳栩手中接过油纸伞,眉目冷峻。
“那渔夫说的,就是这一处?”
岳栩躬身:“是。”
悬赏十万,确实有渔夫寻得玉寒草,岳栩先前也曾查验过。
岳栩抱拳:“属下照着书上所说,又找了弗洛安宫的旧宫人,那确实是玉寒草无疑。只是那渔夫实在古怪,说是要亲眼见着主子,才肯交出那玉寒草。”
海浪翻滚,波涛汹涌。咸湿的海水不住拍打着礁石,海风迎面,侵肌入骨。
阴雨连绵,乌云密布。
海滩上落满沙子,岳栩亦步亦趋跟在沈砚身后:“主子,前方那个茅草屋就是了。上回属下来,那渔夫也是约在这见面。”
沈砚忽的驻足,手中的沉香木珠留在客栈,如今留在手上的,只剩那一方青玉扳指。
他面色渐沉,青玉扳指在指尖拨动,沈砚一双剑眉稍拢,黑眸冷若冰霜。
“那渔夫……为何会知你不是玉寒草的买主?”
岳栩低声:“他说属□□中并无寒症,定不是玉寒草所需之人。特意挑在此处,也是那十万两惹眼,他担心有人眼红,会对他不利。”
岳栩嗓音压低,“主子,属下查过他的身份,他确实历代都靠捕鱼为生,也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想来是为人谨慎,做事周密,所以才故意挑这处偏僻地。”
茅草屋在雨中晃动,摇摇欲坠。
抬眸远望,果真见一个渔夫,佝偻着身子,一张脸常年风吹日晒,满脸皱纹。
嗓音沙哑,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瞥见沈砚等人,渔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高扬。声音顺着海风飘至沈砚耳边:“都进来罢。”
沈砚岿然不动,只握着青玉扳指,定定望着渔夫的背影。
岳栩小声提醒:“……陛下?”
沈砚面色淡淡,唇齿忽而溢出一声笑:“……这处离客栈多远?”
岳栩不明所以:“约莫是半个多时辰。”他忽的皱紧眉,“陛下,可是有何不妥?”
乌云遮天蔽日,天上不见一点亮光。
阴影笼罩在沈砚身上,少顷,他方抬脚往前走去:“无事,走罢。”
……
雨声淅沥,偶有雨珠顺着窗子滚落,冷风灌入暖阁,霎时,画案上的雪浪纸被吹得七零八乱,散落一地。
蟹爪笔搁在白玉笔架上,广袖轻拂过画案,宋令枝款步提裙,朝窗前走去,想着将窗棂取下。
秋雨脉脉,不绝于耳。
指尖刚碰上窗棂的一瞬间,倏然阴风掠过,案上红烛熄灭,刹那,暖阁落入一片昏暗之中。
一只手抓住窗棂,纵身一跃,跃入暖阁之中,锦袍淅沥雨珠落下,沾湿地上铺着的狼皮褥子。
宋令枝差点惊呼出声,捂着心口连连后退。
“是我。”
一身玄色锦袍,魏子渊手脚麻利,身影轻巧,挽着宋令枝往窗口走去,“枝枝,此处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
窗棂支起,朔朔冷风扑面而来。
宋令枝还未从震惊中回神,猝不及防听见这话,唬了一跳。
“你要带我去哪?白芷还没回来,且沈砚也在秦安岛,若是他发现你……”
魏子渊抹开额角的雨珠,他手指冷冽,指尖的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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