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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首,目光沉沉:“别动。”
宋令枝僵直着身子,杏眸圆睁,盯着铜镜中为自己戴耳坠的青色身影。
沈砚从未做过这等子小事,握着耳坠的手不甚灵活,好几回,耳坠带着的银针险些扎破宋令枝耳垂。
白芷垂手站在身后,提心吊胆。
铜镜前的宋令枝亦是悬着心。
沈砚一手抬高宋令枝下颌,好不容易才将一对耳坠戴上。
金线滚边竹叶纹暗花锦衣曳地,宋令枝满头珠翠,羽步翩跹。
沈砚端详半晌,忽的抬手,抽走宋令枝鬓间的淡黄色垂珠却月钗,刹那三千青丝轻垂,鬓松钗乱。
珠钗随手丢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又骨碌碌昏到炕桌下。
白芷和秋雁不约而同吓了一跳,齐齐跪下:“殿下。”
沈砚面不改色:“起罢。”
他往后退开半步,太师椅拥着鸦青身影,沈砚坐在太师椅上,不疾不徐盯着宋令枝梳妆挽发。
纵使白芷手再瞧,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夜宴设在潮音阁,四面环水,借着水声,丝竹悦耳,礼乐喧嚣。
曲桥相接,一众宫人遍身绫罗,双手捧着漆木茶盘,调桌安椅,捧箸布让。
为太子这场生辰宴,礼部上下忙活将近半年有余。
香屑满地,火树银花,礼炮轰鸣。
遥遥瞧见太子携太子妃,宋令枝慌忙垂下眼,目光匆匆,依稀只瞥见太子一身明黄袍衫,长身玉立。
宫人毕恭毕敬迎沈砚入席,末了,又屈膝福身:“宋姑娘,这边请。”
她笑笑,“皇后娘娘为宋姑娘另备了酒席,还请姑娘随奴婢来。”
宋令枝无名无份,确实不该出现在筵席上,皇后此举,亦挑不出半点错处。
宋令枝:“我……”
沈砚似笑非笑:“母后若是想我等会求父皇赐婚,也未尝不可。”
侍女心惊胆跳:“殿下……”
沈砚视若无睹,揽着宋令枝入席,徒留侍女窘迫站在原地。
宴上笙歌乐舞,觥筹交错。
宫人身着华服,为贵人送上佳肴美酒。
席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又有西域进贡而来的鸳鸯果,其大小如桂圆一般,外壳嫣红如荔枝,剥去外壳,内里果肉却如牛乳白嫩。
因其每每成对结果,故又称鸳鸯果。
宫人净手毕,欲为沈砚剥壳去核。
沈砚冷声拒绝:“不必了。”
他亲自净了手,拿丝帕擦干。匀称指骨有力,手指修长白净,轻而易举剥去鸳鸯果的外壳。
银匙挑起黑色内核,白皙指尖轻捻起果子,并未放入缠丝梅花式果盘。
沈砚转眸侧目,鸳鸯果落入宋令枝口中,他声音慢悠悠:“……喜欢吗?”
席上安静一瞬,视线自四面八方而来,齐齐落在宋令枝脸上。
眉眼低垂,宋令枝拿巾帕轻拭唇角,试图忽略落在自己身上打探的视线。
那鸳鸯果酸涩呛人,甫一入喉,宋令枝连连皱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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