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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玉莲眉毛再次竖起:“你!音音——商挽琴,你怎么能这样不、不要……”
她蒙着被子喊:“我就不要脸!小姨,你有本事,就去让表兄开口赶我走,单独找我施压,算什么本事呢!”
“而且小姨,我中毒都五天了,你才想起来看我!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是来看我,还是给我收尸啊?”
“你,你你!真是……!”
片刻后,商玉莲气咻咻地离开,临走还将门重重一摔。
“我不管你了!”
等屋里动静都没了,商挽琴才探头出来,望向门口。门被甩得不轻,此时仍在微微摇动。
“对不起啦,我反悔了,还得再给你们添些麻烦。”她笑眯眯地自言自语,“让我再任性一段时间吧。”
谁让她只是个怕死的胆小鬼呢。
*
商挽琴不知道的是,商玉莲的怒火,并不单单来自于她。
准确地说,一多半都不是因为她。在商玉莲眼里,商挽琴就是个任性而不自知的熊孩子,她都被烦习惯了。
真正让她不高兴的人,是乔逢雪。
她之所以发火,实在是被那句“你有本事,就去让表兄开口赶我走”给戳中了软肋。
事实上,她怎么没劝过乔逢雪?可没用。
别看那孩子文雅和气,可他实则是个刚强执拗、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要做什么,从没人拦得住;说要与谁为敌,便决不妥协。
同样的,他决意要对谁好,就是一门心思护到底。
商玉莲还记得,今早她第三次劝说乔逢雪,让她和音音保持距离,既是为了他自己好,也是为了音音好。
“音音是个小孩子脾性,”她当时苦口婆心,“她以前缺了亲人爱护,现在看你和气,就抓着你不放,那也未必就是情深。”
“你明明对她无意,可若是继续给她错觉,她恐怕就真脱不开身了。”
商玉莲小时候和姐妹们一起念书,学过《诗》,其中一句她记得很清楚: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再怎么看不惯音音那霸道幼稚的性格,那也是她的亲人,正如乔逢雪是她的亲人一样。她只希望他们都好。
如果乔逢雪真的喜欢音音,她又何必做恶人?还不是看着,他只把音音当妹妹。而音音又是个傻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再说,阿玉那样温柔聪慧,又得人心,家世还好,是更合适你的好姻缘……”
商玉莲可谓苦口婆心。在她的印象里,乔逢雪外柔内刚,但也不是不听劝的。
可今天早上,他虽然没否认商玉莲说的“你明明对她无意”,却也没有流露任何动容之色。
相反,他冷着脸,说了这么一番话:
“莲姨,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听了你三次劝说。但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
“表妹已经不再是玉壶春的弟子,便只是我的妹妹。她的事,今后都由我做主。谁若执意干涉,便请离开玉壶春,另觅高就的好。”
这话说得极重。尤其他态度如此淡然,便愈发显得决心坚定。
说实话,商玉莲是有点伤心的。她自问对这两个孩子都很爱护,尤其处处为乔逢雪考虑,怎么现在,她倒是成了外人、恶人呢?
她心里一难过,就想发火。她到底是长辈,难道乔逢雪还真能不敬尊长?
正当她憋了一口气、想要开口抒发一番时,却见到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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