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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几个小时之前的那一批客户。”

由于政策和舆论风向的转化, 之前可以发展的客户大幅缩水, 而现在这一批是在缩水后涌现的新客户。

温煦风随便点开一个客户的资料,上面显示,整个家庭根本没有未成年。而被要求送入好孩子培训中心的,是已经二十八岁还在家啃老的无业游民。

另一个客户,是一对夫妻,他们的女儿前两天还因为坠楼死亡上过新闻。这家的奶奶希望把这两口子送进好孩子培训中心,让他们先学学怎么做好孩子,再来对她的孙女指手画脚。

仔细看去,这些客户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成年人。

谁说孩子不能是成年人了?

父母对孩子的期望,从出生到死亡,每一刻都在蠢蠢欲动,都在如触手一般缓缓爬上脊背,缠绕在关节上,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

从事业有成,到家庭美满,从孝顺父母,到五年抱仨,没有人听见那些年迈父母咳嗽声中的埋怨,只有符尘意识到这是商机。

一缕冷意从宋志鹏的脊背爬上来,让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自己为了信誉点,几次三番挑起低龄化的内卷已经是神策,却没想过符尘比他还毒,直接把手伸到了成年人身上。

是啊,那些控制欲强的父母,怎么甘心子女经济独立后做出自己的人生决策?他们想尽办法要将羽翼丰满的鸟儿囚禁在自己的牢笼中,又怎么会放过好孩子培训中心这个机会?

他们,可是自己的孩子啊!

听命于父母,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温煦风不禁赞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只可能是从一开始就在铺垫,只等现在收网。”

“这个符尘,可不一般啊。”

*

城市上空弥漫着阴云,与女贵村的灼热不同,这里时常是潮湿阴冷的,偶有几天太阳,也少不了压低天空的沉闷。

随着云层中一声闷雷,淅淅沥沥的雨点飘下,在出租车的窗户上斜拉出一道道银线。

尧七七坐在出租车后排,隔着车窗凝视着外面躲雨的人群,眼神并不固定跟着某个人,只是随便一扫而过。

她双手自然地交叠放在腿上,并不在乎掌心的伤口再一次涌出鲜血,脑子里凭空出现一面墙,上面堆满了她整理出来的线索,用一根根红线牵着。

自从石松发出了那几句警告,她就一直在思考。

好孩子培训中心神乎其神,从里面回来的孩子们都是脱胎换骨,少不了被观察,为什么只有考生会被他们盯上?

又是什么原因,能让石松既无法逃脱,又有时间发出消息来?

这意味着,当他被判定为观测者后,那些孩子有办法让他不能逃跑,也不会死亡。

可问题是这么做图什么呢?

如果是不想被发现,那应该一击毙命,或者立刻辞退。而不是温吞地给他机会,让他发送那些信息。

直到她和温煦风去了一趟化工厂,有一个念头才悄然滋生。

给石松机会发消息。

用李慕云的身份吸引他们去化工厂。

小孩子们堆积成的人茧下有一个书包。

也许,石松本就应该被立刻辞退,只是有什么力量牵绊住了他。

也许,利用李慕云的身份,本身和李慕云无关,而是和他们这些会因李慕云三个字而赴约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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