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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孟今今浑身冒出了冷汗,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眸中盛着陌生和恐惧,克制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说来她不应该感到陌生,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忘记了。直到此时,她恍然发觉自己就是因为忘了他的危险性,才会以为他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夜明珠的光亮将孟今今的神情照得很一清二楚,二皇子垂下了手,鲜血汩汩流出淌下,他却是副丝毫没有感觉的样子,眼里只看得到她。

孟今今的眼神令他非常的不喜,和不知所措。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他抿着薄唇,神情一点点往下沉,他不敢动,怕自己一动,她就跑了。

过了许久,孟今今才动了动身体。

她的确是想跑,但她镇静点后,意识到他要是真要杀她,也不会把剪子尖收到了自己手里,反倒伤了自己。

惊吓过后,留下的是不可置信。她盯着他血流如注的手,心下惊诧万分。二皇子不是善人,他视人命如草芥,绝不是一个因为发现杀错了人而中途收手反伤自己的人。何况画舫的事情才发生不久,在他的眼里,他那金贵的身体应该比她的命重要才对。

她像是在对待一个随时可能会暴走的野兽,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贴上二皇子的手,明显感到他颤动了一下后,她下意识抬眸直视着二皇子的眼睛,却发现他眼底汹涌,似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孟今今怔了怔,才继续掰开他的手指,取下剪子扔得远远的。

做完这些,她头上传来了他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扛进来的……”她下意识回答,回过神后,她木着脸道:“不然二皇子以为我是过来报仇的吗。”

看眼前的人摆起了脸色,显然没有再怕他,他紧绷的身心放松下来。像是开了道窗,这几天一直伴随他的那股撕扯着神经,无法发泄出的狂躁一点点流散。

“怎么又不跑了?”

“你真要杀我的话,我还跑的了吗?”孟今今打了个寒颤,除了因为冷,还有后怕。

孟今今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却见他唇角微扬。落到这般田地他还能笑得出来,刚才可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前后转变得也太快了。

伤口还在淌着血,看着属实吓人,她忍不住问:“你刚才为什么……”她怎么都想不到二皇子居然会这么做。

意外的,二皇子没有回答。孟今今再看向他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散了去,“那你觉得本宫会怎么做?”朝她走了一小步,语速缓慢地反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孟今今没注意到他不再自称本宫,她脑中乱糟糟的想了一大堆,阴晴不定,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目光不禁又一次落在他的伤口上,突然觉得这样的二皇子更陌生,她并不了解他。

画舫上的事真的是他做的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孟今今有些动摇。

他没有等到孟今今的回答,又道:“你生气了。”

她瞬间感觉憋了一肚子火气,好家伙,他是不是以为她没脾气?

“如果不是我命大,侥幸逃过一劫,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应该是来向你索命的鬼混了!”

“不对。”二皇子摇头,口吻笃定,“除此之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她忍了忍,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二皇子想多了。”

二皇子一双眼睛审视着她,轻轻笑出了声,眉眼间荡开的是舒心的笑,“看来姐姐是真生气了。”

她本就憋着气,听到他又喊自己姐姐,脱口讥道:“看来弟弟真是厚颜无耻。”

二皇子的笑意更浓,像是故意的,身形一晃,准确地栽倒在她身上。额头贴上她的脸颊,孟今今才发觉这人发烧了。

又是流血又是发烧,他会不会真死在这晚上?

孟今今斜眼看他,他呼出的气都是热烫的,唇边的笑看着碍眼得很,哪还有刚刚半点残暴的样子。

“姐姐别生我的气,不是我做的。”

她愤愤去掏帕子,“那是谁?难道是宋云期他自编自导?”

见二皇子点了点头,孟今今气极反笑,将掏出的帕子塞进他的手里,听他痛哼了一声,心里舒服了点,“二皇子是脑子烧糊涂了吧。”

二皇子那只没受伤的手臂耍赖似地圈住她的腰肢,“为什么不信?”

“信你有好下场吗。”

他轻笑出声,握紧了手里的帕子,满足地喟叹,“这么说,姐姐是信过我的。”

被他找到了话里的漏洞,孟今今一怔,推搡着他的肩,咬牙道:“你别贴着我。”

二皇子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将她的腰圈得更紧,额首蹭着她的颈窝,沙哑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像个受伤需要保护的小动物,“我站不住了,姐姐抱我进去。”

“……我抱不动你,但我可以把你甩地上。我数个数,你要不起来可以试试。”

二皇子狭长的眸子眨了眨,天真又妩媚,“娘让你照顾好我的。倘若我被摔坏了,姐姐恐怕得多留几天来照顾我了。你放心,我保证谁都找不到你。”

孟今今扶额,被精准的拿捏住,在心底不由问候了无数遍郑小将军的祖宗。

风越刮越大,她又冷又累,心里头的气恼无奈全写在了面上,无力道:“你想冻死在这里可别拉上我,往哪走?”

他咳了两声,指着漆黑的前方,“直直走过去。”

孟今今叹气,只好托着挂在她身上的二皇子往前走。

她打开里屋的门,听着他的指挥将他拖到床榻前,刚要扯开他的手便被他拉了下去,跌在了床褥之上,随即便被他揽入怀中

“你想好好休息的话就不要拉着我了,我不可能陪你待在床上。我要挣扎起来,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受苦的是你自己。”和他硬来是没用的,他总能找到方法逼自己妥协。想到这里,孟今今又加了句,“你得喝药是不是,我去让外头的人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姐姐担心我的身体吗?”二皇子的声音近在耳边,滚烫的气息呵在她耳根,她只觉那块肌肤异常的烫人,立刻扭过头。

他放开她后,她火速跳开,回头瞪了眼黑暗中的他,站起身出去了一下,朝院子喊了一声。

很快侍奉二皇子的下人便鱼贯而入。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弄出什么声响,甚至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一个个面无表情,活似假人。

孟今今看向床上的二皇子,他侧躺着看着她,单手支着头,神态恣睢,那眼神令人头皮发麻。的确,能伺候他这样的都非常人。

“带她去换件干净的衣衫。”他刚才就摸到了她的大氅是湿的,只是身子软得厉害,才带着她一起躺下,放她也放得干脆。

孟今今自己都差点忘了。她摸了摸凉丝丝的后背,瞥了他一眼,与他的目光对上时,她有些混乱,不自在地躲开了。

存稿告急orz。

二百四十四

她跟着去换了衣衫,回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收拾妥帖,大夫躬身垂首立于床尾,二皇子坐在床上,手搁在膝上还没上药,手里握着的还是她的那条帕子,已被血浸染,正往下滴着血,看着吓人。

见孟今今在看着自己的手,二皇子出声道:“你来。”

孟今今一动不动,暗叹了口气,有大夫不用,非得等她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喜欢她。

“殿下身子金贵,我伺候不了二皇子。再说你有见过给要害自己的人上药的吗?”

大夫知道自己不能待了,放下药瓶,垂首退了出去。

“姐姐还是不信我。”二皇子垂下眼帘,神色凄凄,“也罢。以后我和姐姐或许就不能常相见了,这点小事姐姐都不肯愿意做吗。”

孟今今知道二皇子演技不凡,许久没看过了,演技还是这般精湛。

看大夫都走了,他这药是一定要她来上了。孟今今不想再陪他拉扯,心道他落到这处境也是得到报应了,不就是给他上个药吗。

凑近了,她才看到他的另外一只随意搭在腿上的手背也有大大小小的刮痕想必是‘修剪’盆景的时候弄伤的。

孟今今选择无视,从他手里取走自己的帕子,动作可以说是没半点温柔可言。

从虎口到手腕的伤口很深,足见那把剪子有多锋利。

脖子一凉,她又一次的在想,他为什么要收了剪子。

二皇子并不介意她粗鲁的动作,心知她正带着气。

“姐姐在心疼吗?”

孟今今瞟他一眼,“……你能不说话吗?”

不过,方才郑小将军敲门时喊了他的名字,所以他以为进来的也是郑小将军……

二皇子想杀妻。

孟今今动作一顿。

二皇子自是注意到她的异样,“怎么?”

“没事。”虽然那郑小将军确实不算是个好妻主,但他不至于如此。不过依他阴狠的性子,会这么做也不难理解,想必是哪里碍着他了。

与二皇子认识了这么久,他对她的事情几乎都知道,而自己对他不甚了解,除了那件事。她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她心不在焉地帮他上药,回过神时,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给他的两只手都上好了药。

孟今今看向二皇子,他面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仍看着她,不就像没有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过。

二皇子侧过头,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他眼尾的伤口放大在她眼前,可能是他砸东西的时候,碎片飞到了脸上。

“还有这里。”他指尖轻点眼角,凝着她,眼尾上扬,怎么看都像在勾引她做些别的,那双眼睛仿佛在说我现在一推就倒,随便你欺负。

“……”

孟今今是挺想绑了他,然后把他的嘴堵上。

她心无旁骛,面无表情地单腿跪直在床上。

她刚要将药膏抹在他的眼角,那如蔓藤似的双臂又缠上了她的细腰,身子也暧昧地贴了上来,孟今今觉得怀中一热。

“这些天姐姐有没有担心我?”

她垂下眸子,他的发丝看上去乌黑柔软,如绸缎,配上他低低软和的嗓音,看着没有一丝危险性,轻易的就能让人失了防备,几乎叫人忘了他真实的性子。

担心?想杀了他还差不多。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到底要不要抹药了?”

二皇子带着惩罚似的仰头咬了口她的下巴。他不急于将实情真相告知她,比起现在说出来,他愿意等一等,他更期待将来她对他感到愧疚的时候会给他什么补偿。

下人悄然地端来煎好的汤药,又无声无息地退下。

孟今今嘶了声,揉着下巴瞪他。

“要。”二皇子仰头看着她,声音透着虚软无力,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可眼神却揉着碎光。“药也要喝。”

孟今今胡乱地给他涂好药,闻言,皮笑肉不笑,“你还真是乖啊。那劳烦你放开我,不然我怎么把药给你端来?”

他缓缓松手,手指留恋地抚过她的腰侧,孟今今身子微紧,触上他那双纯净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故意的,飞快地扫开他的手,去把药端来。

他喝药的时候,孟今今双手环胸,打量着他。他这样子,是不是找着什么解决的法子了?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让郑小将军放我离开。”

“姐姐真要走吗?”二皇子放下药碗,慢慢躺下,凝视着她的样子像个需要照顾陪伴,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就算我答应了,外头守着的人也不会放你走的。”

孟今今压根不信他的话,明白他就是不让自己走。她无奈极了,转身就要朝椅子走去,然后带着一脸生无可恋地被他拉到了床上。

“非得这样动手动脚的吗?”

二皇子懒懒地扫了眼窗外,在她耳边低语,“姐姐以为她把你带过来就只是看看我吗?不做些什么,她怎会放你走呢。还是姐姐想再被请来一回,我倒是无所谓。”

郑小将军将他‘献’给自己,他怎么瞧着还这么开心?

孟今今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但郑小将军真的没有让人过来盯着吗?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二皇子这时贴了上来,揽着她,“我好冷。”

冷?刚才吹了那么久的风不挺行的吗。

孟今今往外挪了点,“他们总不可能扒开窗户看,你如果想演得逼真点,可以自己喘两声。”

他又贴了上来,唇凑到她的耳廓,“想听吗?”

低低带着磁性的声音钻入耳里,孟今今肌肤微微颤栗,她绷紧了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大力地搓了搓耳朵,有气无力道:“二皇子……”

“是寄延。”

她叹了口气,想忽视掉两人正相贴着,也想打破这暧昧的氛围,开口道:“你送来的那几盆东西我已经养好了,你……如果能出去了,过来拿走吧。”

二皇子闻言闷闷地笑了出来,“养好了?”有一瞬孟今今仿佛听到其中透着悲凉。

她愣了下,以为是错觉,“你不要就算了。”想到他自己弄出来的伤痕,“你是有自虐的喜好吗?”

他的额首贴着她的脖颈,发烫的体温隔着衣料传了过来,声音悠长低缓:“我还记得母皇第一次看到我做这些的时候,斥责我残忍。即使她伪装的再好,我也看出了她在害怕。那些盆景母皇连一眼都不敢去看,全部扔了。我那时跪在地上,手上划伤的伤口在流血,但比起我来,他们却更心疼那些无血无肉的东西。”没一个人来和他说,哪怕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么做会伤到自己。除了她和把他错认成自己儿子的曲婆。

他的这番话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果然澄帝对他并不像传言的那般好。

孟今今愕然地侧眸,他闭着眼睛,安静的时候总是看着纯然无害。

他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发生在幼时的寻常小事。但孟今今感觉到他收紧了她腰上的手臂。

心头一颤,随之涌上了些异样的感觉,弄得她当下心绪又乱了起来。

只是,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她对他不是个解闷的乐子吗?

仿佛能挥散心中沉积长久的混杂情绪,他汲取着她的温暖,手却缓缓往上游移,道出她心里的疑惑,“是不是在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缓缓睁开眼,低低地笑,手停在了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掐着她,眼神灼热,声音媚人:“知道了这些,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的。”仿佛要杀了她一般,语气让人辨不出真假。

二百四十五

因体温升高而灼热的呼吸扑撒在她耳廓上,他的拇指按在她跳动的动脉摩挲,勒着她的微烫手指更像是搭在她的脖颈处。

孟今今覆上他的手,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

默了默后,她试着拿下他的手,“强买强卖。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二皇子反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笑着,“可你已经听到了不是吗。”药力很快就上来了,他困乏地闭上眼。

孟今今还在等他说他要的代价是什么,就听他突然说起来别的。

“什么时候回汇城去看看吗?娘该想我们了。”仿佛间他回到了山里的小茅屋,她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那段简单却充实的回忆令他有些怀念,她堤防他的小模样,捉弄他成功时狡黠的忍笑;和二橙蹲在一起,撸着它的脑袋,悲愤地看着他嘀嘀咕咕地说他坏话……

孟今今注意到他用的是回字,仿佛曲婆的茅草屋才是他的家。

看来是真烧傻了,在山中的那段日子明明是他最落魄的时候。

虽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她却有些出神,听他喃喃了句今晚留下陪我,也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听着他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她望着床顶,以为他又要纠缠不放,没想到他就这么睡着了。

明明揣着一肚子火来的,结果现在疑惑重重。

听着淅沥沥的雨声,孟今今专注着想问题,想着想着,她眼皮渐渐沉重。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她侧身朝外躺着,手不知何时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从后抱着她的腰,气息扑洒在她的颈后,两人正严丝合缝地紧贴着。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惊了下。正要跳起身的时候又反应过来不能吵醒二皇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面颊潮红,眼下微微泛青。

可能是病中,二皇子从来没像今晚这样在她面前展露过脆弱的一面,她看着他这副模样,耳边突然想起他让自己留下的话。

又可怜又可恶。

孟今今甩甩头,站起身,脚步轻轻地离开了。

半夜,二皇子醒了过来。

雨已经停了,万籁俱寂,心中的空寂无限放大。

果然还是走了。

他嘲弄地低笑了下,眼神阴霾地摸向她躺过的地方。明知她不可能会留下,他还是问了她。

“来人。”

一道黑影投在窗扉,那人站在屋外没有进来,“殿下。”

“她什么时候走的?”

“约莫两个时辰前。”

也是,身边凉凉的,已经没有一点余温。

“退下吧。”

他渐渐有些失神,心中像空了一块,让人无法忍受。背脊弯曲,身体蜷起,他拥着锦被,闭上眼睛,嗅着她留下的体香,面容隐隐透着点疯狂,声调却是缱绻地呐呐:“该把你关在这里的。”

下午从外头回来,孟今今先去了宋云期那。

这些日子她来的挺勤奋,宋云期救了她是主要原因。

有回听若卿在旁边念叨才得知,原来宋云期并没她想得那么弱,人家会点武功,比她强多了,只不过身子骨弱,施展不了多少。

若卿几乎跟宋云期形影不离,偏偏那天不在,孟今今实在奇怪。

他前几天不知在哪里受了气,每天对着她都没好脸色,孟今今今日瞧他心情不错,碰运气似的去问了问。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语气不太好地告诉她郑将军原有的几位忠实的部下,在她死后消失了,且随之消失的还有一万私兵。太女一直在追查那几人的下落,近日得到消息他们出现在了天城,而他先前接触过这帮人,对他们较为熟悉,太女便带上他一同前去捉拿,不曾想,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宋云期屋里点着安神香,圆桌正中摆放着一碟白玉奶酥,若卿说是给她的,天天都有,每天不重样。

她清楚若没有宋云期点头,若卿断然不敢擅自主张安排这些,何况这几天他看自己哪哪不顺眼,更不会去安排这一些。

孟今今吃着点心,望着宋云期,暗自揣度,这算不算在示好来缓和他们的关系?那晚之前见着宋云期,她做不到给他好脸色,可以后,她或许该试着待他和善些?

不知不觉就吃了近半碟,她满足地叹了句出自御厨之手的还真是不一样。走到了榻上坐下,她拿出习武师傅给她的小木球抛起接住,练习手臂的灵活度。

从昨日开始,孟今今便跟着辛出找了师傅学些防身之术。先前不是没练过,只是那时孟今今私以为太平的日子来了,坚持了几日便叁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不了了之。

本以为这回辛出会揪着这点说她,可意外的是,他什么也没说,仔细一想,他这几天似乎哪里怪怪的。

宋云期睡了一下午,悠悠醒来。

夕阳斜下,几声啾啾鸟叫,橙黄的日光透过窗扉,他侧头隔着纱帐看到孟今今披散着长发,懒懒地倚在美人榻上玩着小木球。

他静静地观望,枯燥沉闷的屋内多了个她,变得鲜活起来。

一时间他不由出神,回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

哪有人会一夜之间彻底改了性子。宋云期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当初的孟今。

倘若一开始娶了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在东侧巷的日子即便贫苦,她也会尽到一个妻主的责任好好照顾她,他们会像寻常夫妻一般过着日子,后来的很多事情便不会发生,她的身边自然不会有那些男人,也许她和他……

也许什么?

浅浅的遗憾在心头徘徊许久才散去,留下一片怅然。宋云期晃了晃神,打住了这不知从何而起的臆想。

孟今今琢磨着辛出近日的异常,停下了动作,揉按着酸痛的肩胛。

若卿轻轻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他先是扫了眼孟今今,随即撇头看向床上的宋云期。

虽隔着一道纱帐,但若卿还是发现了他家主子已经醒了,正在看着孟今今,而她丝毫未察觉。

若卿面色有丝怪异,想起前两次,主子醒来的时候她不在,主子都会望着门口好一会儿。

他敛了敛心神,道:“主子,太女殿下来了。”

孟今今这些天都没见过宋云期,每回过来的时候,他几乎都躺在床上,偶尔不在屋里,若卿也没让她跟去。

见纱帐后头人影微动,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醒。

若卿从她面前经过走到床前,孟今今慢腾腾地跟在他后头走近了两步,从若卿背后探出个上半身,步摇坠子上的月白玉珠一晃一晃的,瞧着盈盈动人,“你,好些了吗?”

主仆二人的一致看向她,孟今今的目光在两人间打转,正被看得尴尬,那宋云期总算应了声,“恩。”语气不算冷淡,若细细去听的话是少有的柔软。

孟今今不自在地抿唇一笑,“看气色是好多了。”跟平常的样子差不多,不过才六七日,她还以为他会是副病恹恹的样子。

若卿夹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硬邦邦的一问一答,莫名就是觉得自己多余了。

二百四十六

她走后,宋云期的目光从门口移到了香案上的香炉,语气骤然变冷,“不必见了。”

主子还是不愿见殿下。若卿暗叹了声,转身吩咐下去。

他起身到桌前捻起一块糕点,顿了顿后,放进口中尝了尝。但他平素不喜欢这些,只吃了一口,便接过若卿的帕子擦拭,

若卿看在眼里,心里疑惑却不敢问,取来披风盖在他身上。

“她这几日来的也勤,早前她要能有这种自觉多好。我看她对主子您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也不枉主子您救了她一命。”

那一晚听到他家主子和孟今不见了的时候,他以为是计划出了问题。

那夜侍卫口告诉他,是主子先去找的孟今今,等他们看见了,已经无法赶去他们的身边了。他甚至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主子怎会冲动行事,原本只要再多待一会儿便能等到救兵。

这些天,又是让他准备点心,又是刚才那一幕……他总觉着主子变了许多。

“昨夜她回的那么晚,查到原因了吗?”

若卿面色微凝正要禀报得来的消息,却没想到主子最先问得是这件事。

他一愣,随即颔首,道出把昨夜孟今今被郑小将军骗去二皇子那里的事情。然后,看到他主子面色显而易见地微沉。

“不知道二皇子有没有和她说什么。但看她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

“她现在不会信他。你去做一件事……”

听完他交代的事情,若卿面色古怪。

“……是。”

花园里的梅花开得正盛,是前些天和儿过来时拉着孟今今去折来的。她都忘了这事,自然也就不会发现插在花瓶里的还是她和和儿一起折的那几枝。

宋云期手心托起娇艳欲滴的梅花,“外头有什么进展?”

若卿被刚才那一打岔,有些分神了,忙道:“关在牢里的那几个匪徒都被毒死了。那几个人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突然被毒死,石乙认为这么着急灭口,其中有蹊跷。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二皇子他们做的。”

石乙心思缜密,缺点也是凡事过于多心,这点于他们而言很不利。因此他们不得将证据慢慢抛出,否则一切太过顺利,也会让她起疑心。

可眼下多了这么一出,夜长梦多,若卿以为他们应该再提点一下石乙,让她摸到下一个证据。如果石乙察觉到了什么,那些证据便再无用处。

“不急。”宋云期显得对这事并不上心:“他在等着我们这么做。如今他不过是强弩之末,除此之外,他做不了其他的。”

“明白。”

宋云期默了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问起了宫里的和儿。

“小殿下这几日一直想来,但被拦在了宫里。”

“明天让她过来吧。”

“是。”

当天晚上,准备去寻孟今今问问情况顺带会会小情人的郑小将军被从天而降的麻袋套上,拖至无人的角落,遭了顿毒打,一双腿甚至还被打断了。偷溜出去的郑小将军也只能把碎牙往肚子吞,像个废人躺在屋里,再也折腾不了了。

书房内,辛出仰靠着椅背,对着站在书桌前的女人交代什么。

只见那女人惊讶地抬起头问:“真要这么做吗?若是被他们那边发现了……”

辛出转了转酸疼的脖子,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发现又能如何?他们出尔反尔在先,总要给他们点教训。”他隐隐听到走廊传来的熟悉脚步声,没再往下说,“照我说的去做。你出去吧。”

“是。”

女人退了出去,与正要进门的孟今今擦肩而过。

孟今今从宋云期那里出去后就过来了。

她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堆书信和账本,又见他神色透着点疲惫,可以想到他这些天很忙。

“发什么呆?”

辛出单手扶着颈侧,孟今今关上门,走到他身后帮他按着硬邦邦的肩颈。

辛出舒服得闭上眼睛,半会儿都没听到孟今今开口说话,又睁开了眼睛,“哑巴了今天?”

孟今今两手改为捧着他的脸,他下巴的胡茬摸起来刺刺的,她两指一边摸着一边皱着眉头,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到他骨肉里去似的。

她那像逗猫的动作弄得辛出又舒服又痒,他弯了弯唇,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想问什么尽管问。”

孟今今深表怀疑,“你会告诉我吗?”

辛出环着她腰肢的那只手揉摸着她小肚子的肉,心情惬意,好说话地点头,“你说说看。”

孟今今盯了他一会儿,故意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尖,“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嗷……!”

她话没说完,指尖便被辛出张嘴用力一咬,疼得她飙泪。

辛出又气又笑道:“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在瞎想什么?还是那度堇给你吹了什么枕头风?”他单手掐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狠狠道:“我这火可压着不少,信不信我直接用行动来告诉你。”

孟今今一听就知道他误会自己是怀疑他外头有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辛出眉梢挑了挑,略一琢磨便明白过来,他掰开她握着被咬指头的手指,帮她揉了揉,“那你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做了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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