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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其实是去律师事务所。

除了帮奶奶摔伤的胳膊换药外,她压根没怎么关心她。

只记得那些沉闷灼热的夜晚,地下室狭窄的房间里,半醒半梦间听到她一声又一声惨淡又压抑的叹息。

似是不甘,又像妥协。

没过多久,她就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那她在不甘什么呢,又在妥协什么呢?

在临死之前的一周里。

林循咬着下唇,努力地想要回到那些潮湿的夜晚。

她戴着奶奶送的耳机,听着一集接着一集的人声勉强入睡的夜晚。

身边白发苍苍的老人,睁着眼看着自己才刚刚十八岁的孙女,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干枯的手帮她打着扇。

她轻抚着孙女倔强的马尾和汗涔涔的后背,在黑夜里辗转难眠,不甘着,妥协着。

不甘自己千里迢迢带着孙女来到这么个陌生的大城市,苟延残喘了好几年,却最终没办法给儿子讨回个公道。

却又因为孙女能有一夜又一夜好眠,为了她的安全和“光明”前途,而不得不向这恶臭的命运妥协。

林循扯过被子盖在眼睛上。

视野里的白色因为透不过光,呈现出一片没有边际的黑。

她翻了个身。

又翻了个身。

牙关后知后觉地开始颤抖。

咬了左手换右手,又开始咬被角,怎么用力都填不满心里的空虚和惶恐。

奶奶临死前交代她不要再执着这件事。

她把所有积蓄交给她,要她放下,要她毫无负担地去奔赴自己的未来。

她说:“循循,你爸的事,都是命。以后这世上只剩你一个人了,你可得好好的。”

五分钟濒死般的急性惊恐发作后,林循松开被咬出血的手指,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发着抖坐起来,去翻汤欢搁在床上、没有带走的包。

果然翻到了那个药盒,里面有八片药。

——如果一口气吃下去的话,会好点吗?

她恍恍惚惚地想着,哆哆嗦嗦打开药盒。

可却在将那些药片倒进嘴里的前一秒,又顿住。

她哭得难受,双腿也没力气,踉踉跄跄捧着那些药片去了洗手间。

将它们冲进了马桶里。

不能食言。

她跟他保证过的。

林循光着脚踩在卫生间冰凉的地板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沈郁打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

他的声音跨越距离传进她耳朵:“晚宴结束没?喝酒了?”

“喝了一点,不多,”林循咬着唇,转身靠在洗漱台上,手指轻轻扣着大理石台面锋利的边缘,声音哑哑地跟他撒娇:“好想你。”

他的声音断了几秒。

林循以为是信号不好,看了眼手机,却听到他问:“怎么了吗?”

林循抿着唇没说话。

心想原来掩饰得再好,也会露出端倪。

过了很久,她清清浅浅地笑道:“没,就是感觉,很多事情都没办法预料。”

他的声音夹杂在风里,像是在某处穿行。

“比如呢?”

“比如,”林循闭了闭眼,一鼓作气道,“比如你。”

“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我太痛苦了,疯掉了,所以自己想象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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