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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堤后,大暴雨仍持续了三天,淮河的河堤虽颤颤巍巍、但因为有了这一道不小的宣泄口,最终还是坚强的扛住了;同时,新开的堤坝口下,冲击出一条不浅的宽阔河流。
又三天后,雨势稍收,不再是暴雨,虽未止歇,但已是肉眼可见的减小;连绵一个星期后,这雨终于堪堪止住。
这一连串的变化,让原本还在心底嘀咕的人们和官员无不庆幸。
这泄洪哪怕再晚上一天,损失就远远不是现在可比的了。
主动泄洪前,不少人都心里犯嘀咕、不愿意,这虽然还下着雨,但这雨哪年不下,怎么就今天让他们迁地方?
人能迁,可家里的房子大件、鸡鸭牛羊等等牲口,哪样不珍贵,这些怎么迁?这么一冲完,通通泡水不说,还是他们‘主动’泡的。
官人们虽然都解释了,但毕竟没挨到头上呢,哪个心底没个突突?
不少人搬得不情不愿,却又不敢反抗,像是被强掐了嗓子不准叫的公鸡;现在舆论风向直接调转,百姓们最大的想法成了“果然是真龙天子,竟有预测天气这等伟力。”
大大小小的雨水接连下了半个月,才彻底止住;直到此刻,这场水灾才算消弭,只留人们忙忙碌碌地开始收拾家园。
七月二十六,又是小雨连绵的一天。
申时刚过,将将入夜,雨水打上树叶带来淅沥声不绝于耳;一盏玻璃灯点亮在了帝王帐前,提灯人却脚步踌躇,不敢向前更进一步。
正是江南提督张泽怀。
张泽怀,江南总督副手,主管经济这一块。
原本帝王亲临,他很是兴奋;人人都争抢着表现的时候,他也是其中之一,而且他属于高位重臣,自是有面圣资格;但当他见到皇帝时候,他就麻爪了,动物一般的直觉告诉他,皇帝的心情非常不好!
还是持续性不好的那种!
呜呜,麻麻,他想回家。
治水时,还有仇文德这个总督长官顶在他前头,但现在仇总督转去坐镇灾后重建了,很多事情就变成了他直接和皇帝交代,因为不少涉及到经济民生。
不过他此次来,倒不是因为公事,算是一个私人提议,所以他才那么踌躇。
他想邀请皇帝多留几天,在江南府城游玩一番歇歇脚。
毕竟难得来一趟,事情又解决了,怎么都得放松些吧?
他心疼皇帝。
又怕皇帝觉得他不思进取。
张泽怀在外面站得脸都要僵了,正在努力给自己打气,却听里面一道声音传来,“在门外站那么久做甚?”
很好,张泽怀现在不仅脸僵了,身子脑子也跟着一起僵了。
“微臣张、张泽怀,请见、皇帝陛下。”啊啊啊,他在说什么,请见陛下就好了啊,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皇帝陛下!怎么把书面语拿到口语里用了!
“进来吧。”里面人并没有计较,声调平稳地宣了进。
安临琛虽驻扎前线,却没住官府也没住行宫民房,直接就地扎了帐篷。不过帝王身份使然,他的帐篷大而坚固,根本就是一个可移动的大房间,是以即使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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