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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晚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扔掉他。”

问出这话的那一刻，姜云晚想起当初商焰对她说起身世时，那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形容“她在我出生那天，就把我扔在了孤儿院门口，那天还下着雪，如果老院长再迟一点发现我，我就真的冻死了”。

“……”

商蕾沉默着，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痛苦悔恨。

姜云晚笑了声，怔怔地望着越来越黯淡的天空，像是在询问商蕾，又像是在自语：“既然不要他，为什么又要给他取名字，还冠上你的姓，给他取名为商焰呢。”

焰。

焰火。

明亮，温暖，耀眼。

多美好的字眼啊。

但是那一捧明艳的火，却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差点彻底熄灭。

想想真的是很讽刺啊。

姜云晚感到难过。

许久后，她收敛了神色，转眼冷淡地看向商蕾，“吴太太，所以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商蕾：“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

闻言，姜云晚倏然笑出声，讥诮地说：“怎么？看到我说要告你的宝贝儿子，现在来找我放过他吗。”

“不是。”

商蕾睁大眼，有些惊慌的模样。

“不是什么？”

商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下去，“我不是来为念森求情的，我只是来和你道歉的，抱歉，我没有教育好他，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自从八年前在电视上看到商焰后，我就……我就把大部分关注都放在了他身上，从而忽略了念森，那时候他才十七岁，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我昨天和他沟通了很久，他爸爸也打了他，但他就是不愿意和解，……我拿他也没办法。”

“不过你放心，事情就到此为止，商焰出来后，我们会看好他，不会让他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闻言，姜云晚讥诮地笑了下，商蕾的言下之意，商焰还是要在拘留所里等着拘留时间到才能离开。

商蕾不敢再看姜云晚的表情，垂下眸，哀声说：“念森确实有些不正常，昨天我先生找了医生来，他可能有些精神疾病，姜小姐，这次真的是他做错了，他该打的。”

“我这趟专程来，就是要和你赔礼道歉的。”

说着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递给姜云晚，“这是我和我先生的一点心意，希望姜小姐你收下。”

姜云晚没接。

商蕾就放在了中控台上。

“吴太太，你欠的是商焰，不是我。”姜云晚说，“难道你对商焰你没有一丝愧疚吗。”

商蕾抬头看向姜云晚，“姜小姐，你知道吗，当初我在影视城演戏的时候，意外怀孕了，那时我不想毁了自己的人生，生下他后就离开了影视城。”

她咽了下喉咙，才继续往下说：“扔下商焰之后，没过多久就遇到了我现在的先生，他对我很好，但是好多年过去了，我肚子都没有动静，后来去检查才知道，那次生商焰后，我应该伤到身体了，再也不能生育。”

商蕾笑了声：“这可能就是我抛弃他的报应吧。”

姜云晚眼瞳微缩。

不可置信地看向商蕾。

商蕾含着泪光的视线，对上姜云晚。

“对，念森也不是我亲生孩子，他是我和我先生移民来这边后，从孤儿院领养的华裔小孩，那年他七岁，看到我就笑，特别乖巧。那时候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想如果商焰长大了，应该也是个漂亮乖巧的小孩吧。”

“所以，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念森，从小都娇宠着他，想把最好的都给他，因为我把他当成了商焰，我想要弥补他。”

夜幕降临了，路边的灯亮了起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

死寂蔓延在车厢里。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那辆豪车门再次推开，吴先生走了下车，朝这边看过来。

商蕾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姜小姐，打扰你了，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