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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从鼻尖发出一道轻嗤。
那时候的夏冉只有十四岁,但她偶尔会自大地认为自己已经够格当个大人,可以无视一切教条主义,故作乖张地插入冷冰冰的成人世界。
而她自己判定的成熟标志之一:有一颗大度到能忽视所有冷嘲热讽的强大心脏,哪怕是装出来的也行,总之不能暴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要学会圆滑地与人交往。
她眼睫微垂,半遮半掩地盖下眼里的不服管教,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扬了扬嘴角,叫了声“哥哥。”
靳司让神色是急转直下的疏冷,盖过轻蔑,只剩下超过这个年纪的怨恨。
夏冉看愣住了,心底一阵发怵,这时靳泊闻跳出来缓和气氛,夸夏冉乖巧,然后提起行李,将她带到她的房间。
卧室很大,带有独立卫生间,靳泊闻提前燃好香薰,茉莉花味道的,清雅淡然,闻着很舒服。
床又大又软,夏冉在上面蹦蹦跳跳,也不会发出咿咿呀呀的恼人声音。
恼人的是住在隔壁的“继兄”,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她性子闹腾,视频、音乐喜欢外放,入迷了,半夜两点也不停歇。
这时,总会听到墙壁被敲击的声音。
一下是给我安静点。
两下是再闹,后果自负。
如果夏冉还是臭德性不改,也不会出现第三下。
因为在那之前,靳司让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门,也不进来,杵在光影交界的门边,用阴冷的一双眼看她。
夏冉万分惊恐:“你哪来的钥匙?”
她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房子都是他的,有钥匙也不奇怪。
夏冉胸口还在起伏,“下次别随便进我房间。”
“那就给我安静点,不然下回就不是只进你房间这么简单了。”
那是夏冉住进靳家后,靳司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震慑力十足的一句威胁。
相处的时间一久,夏冉越感觉到靳司让对自己的轻蔑,一开始,她在意得不行,直到发现他对谁都是这副德行后,心里的拧巴才淡了些。
靳家别墅很大,自带花园,但在那见不到一朵花,后院栽了几颗柚子树,一到秋天,果实成熟,淡淡的清香扑入鼻尖。
有天夏冉心血来潮,爬上树,准备摘几个果子尝尝。
爬到一半,忽然怂了,尤其在她一脚踩空、身体悬在半空后,心脏都快飞出去了。
她双臂紧紧环住树干才没让自己掉下来,这时右手手臂忽然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她抬眼看去,头皮瞬间发麻,吓得她条件反射松开了手,人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那天早上刚下过雨,泥土还未干透,泥水溅到她脸上,她拿手背抹开。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后,头顶罩下一大片阴影,她抬头,看见靳司让冰山一般的脸,还没来得及起身,听见他冷冰冰地甩下两个字:“真丑。”
真、丑?
丑?
夏冉没见过她爸,家里也没留下他的照片,她对他的所有想象都源于方堇的描述,双眼皮,眼型有点接近桃花眼,鼻梁高挺,嘴唇薄,偏俊美的长相被村里不少人调侃是小白脸。
还是在村里的时候,也经常能听见隔壁张婶说:“冉冉长大了,继承了爸妈的优点,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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