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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娘身怀六甲,怀了宝儿!”菁娘义正言辞。
见娘真的动了气,佩玖苦笑着低了低头,语气跟着低矮了几分,却也没有放弃:“娘从不是娇气之人,怀着宝儿七个多月时,尚登过山礼佛。又岂会连个宴席吃不得?”
她并非有意与娘争论这些,只是她太了解自己的亲娘了。若非是心虚,娘是不会被气到用这副语气的。显然,一切都被她说中了,附马秦纶,就是她亲爹。
佩玖突然跪了下来,直面着母亲:“娘,玖儿不该惹您动气,但是玖儿只想确定自己的身世。事到如今,即便是娘不肯承认,玖儿心里也明白了。”
女儿跪在自己脚下,菁娘心疼她,想要伸手去扶,却终未能伸出那双手去。她静静的落泪,看着女儿这副态度,她明白是真的瞒不住了。
菁娘忽地阖眼,仰面朝天,声泪俱下:“罢了,你既想知,娘就告诉你。”
见娘终于不再否认,佩玖眸中悠忽一亮,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娘亲,她哭她也哭。
就听菁娘缓缓将那段往事道来……
“你爹一介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一心通过考科举来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奈何甜水镇是个不入流的小地方,每年能送去隔壁县里读童生的只有那么一两个。眼睁睁看着那些文才不如你爹的,给亭长送了礼夺下名额,你爹便也有样学样,将家里仅有的良田送予亭长,顶了旁人的名去了县里,开始了他的科考之路。”
“你爹他果真是个才华横溢的,一路顺利通过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在你四岁那年,正值阳春三月,他背上箱笼,赴京参加会试。”
“你爹走时,娘知道他这一去便要在京城待上两月。那时的甜水镇连条通往京城的官道都没有,一路步行着翻山越岭方能到达,一但过了会试,你爹自然要住在京城等待一个月后的殿试。”
“只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你爹还是没有回来,甚至连个信都没有让人捎回。一日半夜,有人砸门,娘以为是你爹回来,便兴冲冲的去开门!结果却见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扑倒了进来,让我救他。”
“娘后来才知他是一位将军,在出征途中被忌恨他的人设计诓骗,误以为儿子病重,只身急赶回京,却在路过这片山头时中了埋伏,眼里进了石灰粉,什么也看不见了。”
“救了他后,他感恩娘救他一命,许了千金,可娘没要,只要他回京后帮忙打听你爹的消息。几日后,他派人送了封信来,说你爹已做了当朝驸马,若我自揭身份,则有可能给全家带来杀身之祸。他劝我隐忍,忘掉你爹,只当从未认识过。”
“那段时日,娘不知是如何撑过的。然而即便已隐忍至此,有一晚,家中还是来了刺客想取我们娘俩儿的命!”说至此,菁娘已是悲愤交加,声音颤抖。
佩玖早已泪流满面,跪在娘跟前儿伸手拽拽娘的袖口,想给她些许安慰。
缓了缓,菁娘则继续:“所幸那时你出痘子,娘夜里睡的迟,警觉的早,先一步带你藏进了地窖。直至天亮隔壁大姐过来串门,娘才敢带着你爬出来!当时娘六神无主,想找个能出主意的人,便将你暂寄在那大姐家,然后独自进京,去找那位将军。”
“那位将军……就是穆伯伯?”佩玖恍然意识到这点。她一直不知娘与穆伯伯的缘起,竟是这般。
菁娘点点头,“是,你穆伯伯说,既然有人杀上了门去,便表示长公主可能知晓了我们娘俩的存在,为了保她与附马的新家,只得将咱们这个旧家抹干净。当时我跪下来求你穆伯伯给我们指条生路,你穆伯伯最终想到接我们娘俩进将军府这条路。一但成为了镇国将军夫人,便是权势滔天如崇宁长公主,也不敢轻易再起杀意。”
“所以……所以穆伯伯是为了救我们,才娶了娘?”扯着娘的衣角,佩玖哭的愈加厉害。她知道穆伯伯是真心待她娘俩儿好,可她不知,竟连当年迎她们进门,都是为了救她们的命!
菁娘边落着泪,边点了点头,又道:“你穆伯伯给了娘将军夫人的尊位,却无趁人之危的心思,故而娘来将军府十年,你穆伯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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