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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笙把向日葵分枝从花瓶里取出,清洁花瓶,把沉淀已久的自来水装到大概三分之二处,接着冲洗花茎,小心翼翼的揉掉表层的黏液,再将花茎的底端用剪刀剪出新切口。
林云笙做得认真,但不知道算不算是抑郁症的后遗病,他总疑心这样美好的东西,在自己手里会比在别人那凋亡得更快一些,像用红墨水养白玫瑰一样的不合时宜。
等一切大功告成,林云笙俯身去闻花香。
向日葵自带气味很淡,淡到让林云笙怀疑那一抹气味会不会是他自我安慰的嗅觉臆想。
手机传来消息震动,林云笙甩掉手上的水珠,他划开屏幕,是一个微信好友的申请提醒。
对方以一张恬静的临湖木质长椅作为头像,可名字却高调地彰显着自己的身份:李君洲。
林云笙皱起眉头,不知道李君洲是从哪里弄来的自己微信号。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下了拒绝键。
陆钧行每天向林云笙汇报感悟的时间很随机,基本都是他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发消息过去。
但自从林云笙来榕城之后,这件事情就变成了——陆钧行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林云笙。
于是在打车去片场的时候,林云笙的左耳里便塞着一只耳机,听他絮絮叨叨地讲了一路。
陆钧行说,自己很不喜欢有人擅自拿“游手好闲”去评价谁。
他觉得所谓的游手好闲,只是因为你不了解那个人在忙些什么罢了。
哪怕是作业写到一半跑去看什么小说,大家说不定也只是厌倦了应试教育里的正确与错误,想给自己宽一口气,逃往更加自由的想象里。
就像追梦之人忙于热爱、穷困之人忙于生计、将死之人忙于呼吸一样,明明大家都在努力游手好闲的生活着。
林云笙听完后笑了:“那你在忙着做什么?”
“我在忙着跟你打电话啊。”陆钧行答得理所当然。
出租车把林云笙放在街边,剧组在去往沙滩的楼梯前拉起警戒线,提醒着来往的路人切勿入内。
按理来讲,林云笙现在挂着陆钧行给的通行证,他明明能自由出入片场,可还是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林云笙的身后途经喧嚷的车流。他的眼前,是大片金黄色的沙地、是橙中透粉的日落、是沙地上,落日前,正在沿海漫步的陆钧行。
而《焚烧》电影的女主角徐悦,正只身向陆钧行迎面走来。
海风吹散了女生的话,林云笙只能依稀透过电话听见徐悦在语气急切地跟陆钧行说着什么。
然后他就又听陆钧行连忙对自己道:“林老师,你别挂,等我一下下,我拿个东西给徐悦,很快就好。”
林云笙的视线愣愣地落回到警戒线上。
“嗯,你去吧。”
在昨天同剧组人员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就属徐悦给林云笙留下的印象最深。
也难怪李安凯要执意启用她,作为自己新电影的女主角。
在林云笙看来,徐悦是演艺圈里难得一遇的钝感美人,不圆滑、不世故,粗粝得像块石头,却又有着一股生命力,明媚、自信,鲜活得让人挪不开眼。
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陆钧行一阵哀嚎,他的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嘴里蹦出的几个简化后的缩略词,让耳机另一端的林云笙,甚至听不懂他们两个具体在说些什么。
是了,一个“什么”之后跟着另一个“什么”。
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在认识到这点之后,林云笙愈发觉得自己最近大意了。
他居然真的在借着那束向日葵,纵容起自己的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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