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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化成数不清的眼泪,簌簌而下。
林云笙想,他以后再也不要涂指甲油了。
第18章
林云笙弯起自己右手的指节,怔怔地看着上面均匀漂亮的指甲油,抬头又见此刻陆钧行所饰演的谢燃举刀弑父,神色恍惚地跌坐到沙地上,刀柄从手中滑落。
“CUT!”李安凯总算满意了陆钧行的表演,“这遍状态很好,来,小陆,我们再保一条!”
陆钧行红着眼眶,面向镜头,眼底少有悲伤,却满是迷茫。
一条过后,李安凯拉来副导,把前面几场戏重新审过,接着向剧组的各位宣布收工了。
几个执行导演立刻走到一块,开始商讨起下午的排戏,随行助理尾随着另外两位主演离开,场务们有条不紊地散开准备收拾道具。
林云笙则在人来人往的罅隙里,精准地对上了陆钧行的目光。
至此,由神经末梢促成的视觉抽帧,令林云笙在某一瞬间,恍如隔世。
地球历经二十三小时五十六分走完自己东升西落的一圈,好像所有人都在奔赴新生,只剩他被旧时光兀自夹住一条腿,拖着残缺的身形,苟延残喘。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竟?
可林云笙却已经没了勇气,去赶在审判之前,宣读那些被判决了的声音。
但陆钧行可以。
陆钧行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定,可以在秩序里稍作改变,然后奋力地控告世界——我不相信。
想到这里,林云笙一下便乱了呼吸。
他剥开人群,快步走向陆钧行,却又在真的到了他跟前时,不自觉地慢下脚步。
陆钧行坐在沙地上,两腿大喇喇地敞着,眼睛里明明还蓄着一汪泪,视线却愣是直勾勾地追着林云笙不放。
他的声音喑哑:“林老师。”
这一声就跟有魔力似的,叫得林云笙肝肠寸断。
林云笙脑袋一空,走到陆钧行的两腿之间,双膝陷进细软的白沙里,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陆钧行的脸靠上林云笙的胸口,两手圈住他的腰际,像是要把人死死地禁锢在自己怀里。
林云笙陌生于猝不及防的痒意,酥酥麻麻,如过电般,从腰的两侧向上攀爬至后背,向下滞留于尾椎。
但林云笙也就这样纵着陆钧行,没让他松手。
两具温热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大海在他们身后驮着烈阳,一呼一吸。
陆钧行听着林云笙沉稳而有力的心跳,转而抬起头,目光流转,对上他的眼睛,接着才让眼泪吧嗒吧嗒地重重落下。
“林老师,我不想后悔。”
哪怕陆钧行的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但林云笙还是立刻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
大地上曝晒的日光那么凉薄,林云笙从前看街边的路灯都像是句号。
如果可以,林云笙一定会告诉陆钧行不要怕,跟他说人类真正缱绻的名字叫做欲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哪管什么外人笑话。
可林云笙知道,陆钧行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比自己更合适的导演老师,他也不可能一直陪在陆钧行身边,所以根本没有资格像这样怂恿他。
于是林云笙叹了一口气,两手捧起陆钧行的脸,大拇指拂过他脸上不断滚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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