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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从亭边簌簌而下。
“这水深能淹死人吗?”
王氏哭着道:“我家大人是头朝着底部栽进去的,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元锡白趁着王氏与其他人交谈的空隙,伸手探了探那池子的深度。
——确实是能淹死人的水深。
不过……
一个庭院里用作观赏的清池,有必要引入这么大量的水吗?
他皱了皱眉,手指抚过那假山的缝隙,发现里头还长了大量杂草。往水下一看,只见那假山的底部上下竟然分成了一浅一深的两种颜色。
等走到陆秉成的书房,却发现宋钊正站在门口,垂着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书房怎么样?”
“很整齐,不像是有人闯入的样子。甚至有些地方干净得过分了,想来这位陆大人可能有洁癖和强迫症。”
元锡白左右看了一圈,低声道:“虽然陆夫人的伤心看着不似作伪,但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寻常。”
宋钊点了点头:“你说。”
“第一,便是那池塘假山中的异处。我在那瀑布的石头缝中看见了许多喜旱类的杂草,按理来说,如果那瀑布天天都往下流,在水流的冲击下应当长不出这些杂草来。第二,我观察到那假山底部有颜色分层,且池塘的水清澈得过头了,想必石头底下的深色部分才是水塘的原始深度,现在的那些水可能是昨晚或者今早才引进来的。”
“第三——”元锡白看着宋钊,“我刚才看了一眼尸体,陆大人似乎没穿鞋靴……”
宋钊沉吟了片刻,道:“方才有个小厮告诉我,他无意中看见了陆秉成火化前的尸身。”
“他说:‘陆夫人抱着一身官袍的陆大人,哭得令人心碎断肠。’”
“官袍的穿法十分繁琐,昨日也并非有官员大典,在自家饮酒应该着便装才是。”
元锡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一个醉酒跌落池塘的人不会专门把鞋脱去,而且比起溺毙,还有另外一种与之相近的死法能让人窒息身亡。”
宋钊望向他,心有灵犀地接道:“你是说,上吊?”
“如果是你,上吊自缢的时候会想穿鞋吗。”
宋钊深深看了他一眼:“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低声喃喃道:
“怕弄脏凳子?”
洁癖。
强迫症。
怕弄脏凳子……
良久,宋钊才长叹了一声:“原来如此。”
两人来到前门时,王氏正坐在门槛上,看着府中进进出出的人发呆。
“陆夫人。”
宋钊走到她身边,俯身轻问:“请问最近府上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王氏扯了扯嘴角:“要说不寻常,这几个月每一日都过得不寻常。”
“前些日子后院招来一批仆人,结果没过多久竟然全都以不同的方式丢了性命。当时大人便去求了天师,觉得府中有邪物作祟,可从那之后他自己也开始成天恍惚,整夜整夜地失眠,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约从什么时候开始?”
“半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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