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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秋风慢慢地洇湿了他的衣袖,凝成颗颗透明的冰珠缀在了上边。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突然开口道:“钟子义,你本是宫中前禁卫军副统领,屈尊做了宋府这么多年的管家,管理府中大小繁琐事务,若有机会,你可愿离了宋府重返军营?”
钟子义听罢立刻单膝下跪,拱手道:“属下这条命是宋大人救回来的,要不是大人相护,属下的家人妻女早在行刑那日就失了性命。自那日后,我钟子义便发誓效忠大人一生一世,为大人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宋钊将他扶了起来,道:“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今后这朝中只怕没先前安稳,陈国公手段凶残毒辣,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属下明白。”钟子义抱拳:“我钟子义与手下几十余兄弟这辈子效忠的只有宋钊宋大人,而不是整个宋府。”
“错,你效忠的不应是我,应是太子。”宋钊凝视着他。
“记住,一切以太子的安危为先。”
钟子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是!属下一时失言,请大人责罚!”
宋钊挥了挥手:“责罚就免了,你心下能一直记着就行了。”
钟子义本要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又折返了回来,面色有些复杂:“还有一事,虽非事关政务,但属下心中仍有疑虑,想逾矩一问。”
见他问出这话,宋钊便知他看见自己方才将元锡白送进主卧的场景了。
他点了点头:“你问。”
钟子义问道:“这元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外之意,便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大人你的榻上之宾。
宋钊思索了一会儿,回道:“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钟子义又问:“听闻元大人年轻时劣迹斑斑,经常为非作歹、仗势欺人,扰得学府众人不得安宁。”
宋钊颔首:“确实,这点我比你清楚。”
“那——”
钟子义一开始以为宋钊与元锡白之间只是单纯的仇怨之纷,可后来渐渐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宋钊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关于你所困惑之事,我也被其所扰了整整一月。”
“《增支部》里说:爱可生爱,亦可生憎。憎能生爱,亦能生憎。如同油烟墨与松烟墨融进同一缸水里,本来就混在一起的两种事物,又让人怎么看清呢?”
“倒不如顺其本心,自然而行,活得也轻松些。”
钟子义似懂非懂,但仍有些忧心忡忡:“大人,你这番可是认真的?”
他常年伴在宋钊身侧,对那人的性格或多或少略知一二。宋钊这人平日里做事有头有尾,想必待人方面也是从一而终,只要认定了一个人,便再不会作出有违盟誓之事。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见过宋钊将外人带进自己的房中过。再加上他家大人近日来的反常举动,令他很难不怀疑那人已经全然陷了进去。
果不其然,宋钊闻言反问道:“我有哪次不是认真的?”
钟子义噎了一下,垂下头道:“属下明白了。”
待钟子义走后,宋钊便踱回了房内。
他解衣躺在了元锡白身侧,看了好一会儿。
那人的掌心十分滚烫,握上去像个温热的小火炉。宋钊静静地握了一会儿,感觉方才被夜风吹僵的身子都缓了过来。
正当他准备睡下时,元锡白突然翻了个身,一条长腿嚣张地架到了他身上。
“……”
宋钊将那腿推了下去,可不一会儿又不知从哪伸来了只“魔爪”,跟八爪鱼似地不依不饶地扒在他腰上。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思考了片刻,把那长手长腿给拢了起来,用棉被将其裹成了一个卷,确定那人不能动之后,才安心地吹了烛火。
室中重归于一片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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