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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若今日元大人应我,这出戏只有我一个人看。”

“若是元大人有别的意想——”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在笑。

“这出戏可就不止一个人看了。”

第05章

夜已尽深,元锡白步伐虚浮地出了书斋,门口立着的侍童安静地打着灯笼候着。

“大、大人……!”

禄儿远远望见他家大人难看至极的脸色,连忙急急忙忙地迎上来。

“您……!您的衣服……”

元锡白看禄儿那仿佛天已经塌下来的表情,失笑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暂时还没事——

禄儿小脸皱成一团,回府的一路上都紧紧地拽着元锡白的袖子。等上了马车,立即便忍着哭腔开口道:

“大人,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来宋府了好不好?”

元锡白无奈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禄儿是他先前在街上捡来的乞儿,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正经的礼仪教导,他也从不跟他摆什么主子架子,所以便养成了这般口无遮拦的习惯。

“以后的事,哪说得准。”

禄儿着急得脸都红了:“可、可大人就算过去只会被右相羞辱而已啊,他……他还威胁你!我们不求他,府里的那些东西也都够用!”

“……”

元锡白叹了口气,最终只是伸手扯了扯禄儿的脸颊:“不该你操心的事别瞎操心。”

这些年,元府已经慢慢变成了个被蠹虫蛀空了的脂粉楼阁,空有外表的金雕玉镂,挂着一个四大士族的空名,内里却早就被烧成了灰烬。

曾经艳极一时风光无限,却终是落了个门可罗雀宾客云散的下场。

府里的东西只是今天能维持生计,可明天呢?后天呢?

*

天气入了伏,万物仿佛被置身在火炉中,连脚底下的青石板都被烤得滚烫。宫中几条道上种了几株八仙花,正值花期,淡紫与浅粉的花团团簇簇,时有蜂蝶围着花瓣飞舞,给这烦闷的景象带来了几分明亮清丽的颜色。

元锡白汗流浃背地去上朝,走到玄武门时又看见了宋钊。

那人今日穿了一身月白圆领织金袍,正侧过身跟礼部尚书周宏德说些什么,还贴心地扶着老人家的手肘上台阶,侍童想给他打伞,被他挥挥手拒绝了。

元锡白在他后边不尴不尬地走着,终于在某扇门之后越过了他们。

他没忍住,用余光瞥了宋钊一眼。

只见那人依然端正地走着,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仿佛昨日临走前那句“想通了明晚到我房间来”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两个人还是和先前一样,一个走东门一个走西门,各走一边各不相干。

唯一与从前不同的是,此刻元锡白的手心里握着一块被他捏得滚烫的白玉鸾佩。

——那是可以自由出入宋府的贵客凭证。

“禀圣上,兰门、陀慧等地近日沙匪猖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有数百平民官兵为其所害,当地官府元气大伤,无奈之下恳求商都派兵相助……”

年近不惑的皇帝楼怀高坐殿上,虽有金玉龙袍加身,但神情却略显萎靡,面颊深深地凹了下去,看上去像被吸干了精气。

他好似方才正神游天外,待到地方节度使禀完良久,手指才如梦初醒地一抬:“吴卿,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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