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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津一瞬间想起那晚的事,盛闵行与他作别前在唇角留下的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虽然第二天两人起床见面后依旧与从前别无二致,可就是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变了。
他刻意不去在意,神奇的是盛闵行也没再提,似乎还就真的这么过去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在意,也不是盛闵行不记得,而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再提。
那晚吻后的余温似乎又随着盛闵行喷薄在他脸侧的热气灼烧起来,逐渐变得有形。
“两天,四十八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十七万两千八百秒——”
“打住。”
盛闵行果然停下,不大服气地攥了攥沈渡津耳后的发尾,说:“我等了好久。”
沈渡津无法给出“很快”的答案,这样一来怕某些人就会“被偏爱而有恃无恐”。所以憋了许久,最后只能词语匮乏地给出个“我在考虑”的答复。
空气中彻底安静下来,甚至静到连呼吸都不可闻见。良久,盛闵行才起身:“好,我会说到做到的,也不会有越轨的行为。”
他彻底撤开身体走到门外,在门关上前一秒又探个头进来道:“可以好好想想明天的计划。”
……
他们在黎城过了个很平静的年,除夕零点钟声一到,天边焰火炸开时,盛闵行收到了来自沈渡津的第一句节日祝福。
这是他此行最有意义的事。
年后盛闵行接了无数个电话,里面有工作电话也有私人电话,沈渡津很难不怀疑事实是否与他所说的有所出入。
比如盛闵行很忙,却告诉自己空闲得很,闲到能在黎城逗留如此之久。
又比如父母爱环游世界,其实又可能不是。
盛闵行方方面面都很周到,大到每日的规划,小到每次饭桌上的上菜位都不让他坐。
沈渡津前二十几年从没被这样对待过,突然就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沈俞年初八开学,年初五到了便动身回去的时候。
最后一天,他们在离下榻酒店不远的地方吃饭,这家店沈慧以前常来,好几张照片都在饭店的玻璃窗边留下。
他坐在靠窗的地方,看着窗外的漫天雪色,忽然福至心灵:“你是在追我吗?”
盛闵行满脸疑惑,给他递去一杯刚泡好的红茶:“我什么时候不是?”
不该问这种没有营养的蠢问题。
临走前,沈渡津又去墓园看了一眼。
白花已经被工作人员收走,他又带来了新的百合花。
是他上次答应沈慧的,那束年前没有买到的百合花。
“妈,我下次清明的时候回来。”开春后即是相见时,他给出照片里的人一个承诺。
沈慧从此在这儿安家,天地广袤无垠,自此地面相距一千公里,天人永隔。
他们来时坐的飞机,回去时沈渡津却突发奇想要坐绿皮火车。
也不算是十分突发奇想,他脑中本就有个不清晰的轮廓,直到该买回程票时才定的决心。
小时候仅有的几次来黎城,沈慧都带他坐的绿皮火车,那会儿还没有高铁城轨这些,火车算是十分先进的长途交通工具了。
此行不只他和沈俞,多加了个盛闵行,自然要询问盛闵行的意见。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并不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与他时时刻刻捆绑在一起。
询问的结果是,盛闵行乐意,十分乐意,特别乐意。
沈渡津不信,反复和他强调绿皮火车究竟是什么。
“绿皮火车至少三十个小时,你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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