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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熄屏的手机,重重地摁了摁眉心,却完全放松不下来。
他最近总像只惊弓之鸟。
这种状态是从沈渡津搬进来后才开始出现的。
刚开始时,他不予理睬,觉得只是偶然事件,最近却变得越发严重。
刚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起床洗漱完毕,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没从楼梯转角的缝隙间看见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沈渡津。
走到花园里,也没看见浇水松土的沈渡津。
狗屋传来一阵阵吠叫声,是那两只狗崽子起床了,只凭声音就知道沈渡津肯定也不在那儿。
因为沈渡津不知给那俩下了什么迷魂药,只要这人在场,它们就不会叫得这么凶猛,顶多就是呜呜撒两句娇。
他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冲上三楼的玻璃花房,果然人也不在。
第一直觉,沈渡津不想干了,想要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吭地就离开。
这样当然不行,他投资得够多,还没获得回报,沈渡津怎么能走?
冲动之下他打了数不清多少个电话过去。
对方先是挂机,后来可能是受不了了,接通后只留下一句晚点再说,语气别提有多不耐烦。
哦对,“晚点再说”以后,沈渡津还将他的电话挂掉,一句话也不让他说。
结果这还没完,“晚点”的结局就是,这人把他忘了。
所以在沈渡津终于开机的时候,他气急败坏,第一句就是质问这人去了哪里。
这人还没回家,走得太远,让他毫无安全感可言,说不定哪天就主动毁约远走高飞,让他再也找不到。
他从来没试过这么长时间地等待一个人,滋味独特却格外让人心焦,让人患得患失。
放长线钓大鱼,只怕大鱼上了钩线却被扯断了。
这一切都归咎于,他还没有完全得到沈渡津。
就像是押上了大量心血的赌徒,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疯狂。
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沉淀自己。
与永远有多远这个命题类似,更多时间是多少,谁也不知道。
他越来越等不下去。
他有个更快的方法。
……
***
盛闵行的书房在二楼,就在沈渡津房间隔壁,他走着熟悉的楼梯上楼,在刚登上二楼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颊发烫。
他常常在这里与盛闵行相遇。
很多次,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恰好能碰上在书房办完工的盛闵行。
就跟约好了似的。
他穿着浴袍,一身水汽,而对面站着那人衣装整洁地看着他,明知什么都不会发生,可这看上去怎么看都很奇怪。
后来为了错开这个巧遇的时间段,他干脆在深夜时分才去洗澡。
……这下可好,他倒是没穿着浴袍,也没一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
可他还是遇见了盛闵行。
是穿着浴袍、一身水汽、比他先一步拧开门把手的盛闵行。
更怪了。
家里明明有好几个浴室,盛闵行房里也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和他共用同一个。
他只恨自己房里少个浴室。
盛闵行还亲口和他吐槽过浴袍不舒服,他合理怀疑,要是到了夏天的时候,这人会不会和他坦诚相对。
脑子里不知何时充满了黄色废料,他迫切需要洗把脸清醒清醒。
想着便拐进了浴室。
洗手池上方安了镜子,他瞥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镜子里的人面色发红,一直红到了耳尖。
只是想想而已,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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