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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军官混得熟稔,终究阅历太浅,火侯不够。段云未企图遮掩满脸的不解和疑虑,默默保持着阎壑城后方几步的距离,跟着他走至一处荒凉的林边。刻意选在静僻的地方谈话,目的可想而知。段云不认为阎壑城给亲生儿子开道的头一日,有事需要回避阎辉、却对他相告。他在延安举目无亲,也无筹码讨价还价。
阎壑城不怪青年对他起了防备心。毕竟上个月,郑州查获三名军官收了姓张的贿赂,中将卷走十万大洋,余两名上校各拿一万。阎壑城在审讯室听完陈词,面不改色地开枪,三颗脑袋同时蹦出了花。
段云当场脸色一变,他在现场忍住不发,回到阎壑城的处所立刻跑去洗浴间吐了,狼狈地抹脸。阎壑城在门口看着,递了条毛巾给他擦脸。身为副官,他见过无数次阎壑城杀人,段云在驻守的时候也对敌军开枪过。但是,不代表段云喜欢近距离看阎壑城处决人。
阎壑城把青年带到这里谈话实属凑合,他的办公室让给了阎辉休息,于是就在外头把话说开,无意间添了误会。阎壑城看段云摸不着头绪、不知站哪好的样子,男人坐在脚边的树桩上,减低一些自身的压迫感。
「小云。」阎壑城的音调慵懒随性,却让段云提高了警惕。「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想离开吗?」
段云很诧异,他只能赌阎壑城不是以长官的身分讯问自己,冲着他说:「为什么要我离开?」「有人回报我,你把半年来的薪俸寄往天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段云一怔,他没想到阎壑城知情,还能与他上演相安无事的戏码这么久。「我清楚你的来历,也知道你为何来此。」阎壑城说得不紧不慢,反而使得青年对他下一句要说的话焦急万分。「现在,我给你机会离开,只要你坦白。」段云的肩膀在发抖,不确定是出于气愤还是难堪,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你在怀疑我?」
阎壑城望着青年的眼神沈静如水,淡然说道:「最初看见你,就让我想起一个人。」他以为段云会高声辩解、朝他抗议,这小孩脾气可不好惹,他领教过几次。段云前一刻张牙舞爪的气焰,蓦地消散,整个人蔫了下来。从不满愤懑,跌得难以置信,话都说不清楚:「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你还要……」
不是为了他想的这些原因,阎壑城暗忖,没有出声纠正他。「不想说亦无妨。你可以走,想回老家的话,我让赵常山派人送你回天津。」段云想也没想,就对着阎壑城吼:「我不要!」
阎壑城今天早晨才听见小儿子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对他说这句话,开始头疼。「想去别的城市?毕竟你有其他家人在上海。」阎壑城站了起来,逼近矮他一截的瘦削青年,说:「或者出国看看,英国有人接应,想去哪随你选。」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票据,拉过段云抗拒的手,在他掌中摊开。段云低头一瞧,竟然是二十万。他说完这些,阎壑城预计段云会大发雷霆,果不其然。
「阎壑城,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青年气得用手肘撞他的胸,见阎壑城没动分毫,又挥拳揍他,他按住了青年胡乱发泄的拳头。段云粗鲁地拽他裤子,掏出打火机,当着他的面把银行票卷烧毁。「谁稀罕你的钱!我不像你找的那些人随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段云把手里残余的灰烬丢向阎壑城的脸,然而风一吹,都散了,只留下一些飘落他的肩膀。
「你早怀疑我,为何不直说?横竖都是死,你干脆让我死的明白!」段云骂了他一句:「老混账!」小朋友骂完就哭了,脑袋耷拉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光是一个早上已经弄哭了三个儿子,阎壑城不免觉得自己这父亲做得很失职。阎壑城不擅于安慰人,尤其碰上小孩子。「就算到了英国,需要什么可以发电报回来,那边有人替你准备。」
「你对我腻了吗?」段云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让我跟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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