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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过去,祝神早已背不起他,就连如今靠在他背上,也轻得好似没有重量。

他把祝神往上搂了搂:“抱紧我。”

祝神的胳膊将他圈紧了些,贺兰破才又有了点实感。

他看着积了一层薄雪的地面,低低开口:“其实当年还有一个原因。”

雪粒子迎面飘过来,容晖的伞遮住了祝神的头顶,却挡不了贺兰破的身前。祝神抬起一只手横在贺兰破的额头,为他遮住刺脸的风雪:“哦?”

“那段时间,你身上总有一股血腥味。背上尤其严重。”贺兰破慢慢说道,“好几次我想趁你洗澡的时候看你是不是受了伤,可你却故意躲着我。夜里我把手伸进你后背的衣服,你也总能察觉。我看不到你的血,摸不到你的伤,只能闻你身上的气味。时间长了,我发现那股血腥气里还带着一些药草味。可惜我年纪小,闻不出是什么草药,觉得很清凉,便以为那是你天生的味道,就像我生来带着草原的气息,而你也有属于你的气味。若我那时再长大些,便能意识到,那清凉并非你天生所带,而是……裂吻草的香气。”

祝神的身体不自觉地一僵。

贺兰破不急不徐地走着,没有片刻停留:“我把你从丘墟带回来那日,陆大夫在马车上诊断,说估计戚长敛那七天除了裂吻草以外,其他什么都没喂你吃。随后你昏迷了两个月,再醒来时我问他,你的药戒了吗?陆大夫告诉我,你沉睡了那么久,期间身体无法服用裂吻草,自然也就断了。我那时信了他,便没再问你。”

祝神呼吸愈发轻了,也不再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贺兰破仍旧望着脚下的雪,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可我忘了,自八岁起我便养成了习惯——除了你的话,谁都不信。所以今夜我想听你亲口回答一次——祝神,你还在吃药吗?”

祝神眨了一下眼:“没有。”

贺兰破说:“真的没有?”

祝神毫不犹豫:“真的没有。”

容晖抬眼看了祝神一瞬,很快又低下去。

贺兰破沉默了半晌,再说话时已听不出个中语气:“没有就好。”

正静悄悄走着,前头不远处人头攒动,又是一群人拢着灯火朝这边走来。比之贺兰破和祝神,对面就热闹得多,一路过来说说笑笑,离得近了,容晖先一眼认出里头最中心的人:“柳大夫?”

疏桐拨开人群,福礼道:“二公子,祝老板。”

柳藏春双手叠在身前,笑眯眯点头:“祝老板晚上好啊。”

原来这柳藏春白天一大清早起来就听陆穿原在酒楼里骂骂咧咧,拉过十三幺一问才知,是祝神带着容晖刘云半夜一声不吭又跑贺兰府去了。柳藏春一听,当即以“给祝神看病”为由,后脚也跟来了贺兰府。

到了飞绝城门口,没有名帖,没有令牌,连个通行证柳藏春也拿不出一张来,他便在光天化日之下解释道:“我是昨天同贺兰姑娘一并坐车回来的柳先生,只因有事,没随她进城来。你们去问问,我是贺兰姑娘的救命恩人呀——对呀对呀,就是贺兰明棋,是我把她从海里救起来的呀。”

于是乎,一时间,柳藏春这个“贺兰明棋的救命恩人”的名头从城门口传到了贺兰府,正逢早前前去接应贺兰明棋的亲信骑马过街,认出柳藏春,听闻对方与祝神亦有渊源,又特地来此,想起贺兰明棋那日在众目睽睽下承诺柳藏春改日登门拜谢一事,更是不敢怠慢,当即接了人往贺兰府送。

柳藏春一下马车,便被疏桐领着的一众小厮丫鬟簇拥着往里来,因他生得斯文可亲,说话又总是温声细语,一身粗布青衣,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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