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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神见他转过去就不转回来了,便试探着喊了一声:“小鱼?”

贺兰破低垂着眼,缓缓侧过身,肋下赤青相接的飞鱼刺青在凛冽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其实很想暂时把自己两只手剁了,免得祝神看见。

好在祝神向下瞥一眼他的手,猜破他的心思,对此缄口不提,只是往后一靠,迁过被子搭在腰上:“这下醒了?”

贺兰破不接话,静默过后,一言不发地起身下床,把祝神拦腰抱到一侧小榻上,又去换了一床被褥,再给祝神拿了干净衣服,一通忙活完,回到祝神面前,祝神果然歪在毯子里睡着了。

他连人带毯子一块儿端到床上,给祝神搭好被子,便抬起祝神胳膊悄悄钻进祝神怀里。

临睡前想起自己把祝神咬出声那一下,又偷偷在被窝里摸到祝神的手想拿近看看。

刚举到眼前,听见祝神闭着眼说:“还咬?”

贺兰破捏了捏祝神指节处的牙印:“你知道我一直做梦?”

皮革的触感没有温度,祝神把指尖从他手里抽出来,带着被子将贺兰破揽进怀里,懒洋洋笑道:“你在梦里那么喊,就是死人,也会被叫活的。”

第71章 71

第二天清晨祝神略带疲色。

贺兰破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一边等着祝神给他梳头,一边尴尬地发现自己昨夜确实把手套戴反了。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沉思半天,最后趁祝神扭头去拿发带时,飞快把它们取下重新戴了一遍。

贺兰家的人都是高挑个子,贺兰破尤其。

他一双腿生得长,过去几个月像是又长高了点——也可能是瘦了显高的缘故,此时坐在祝神身下,两条腿无处安放,干脆长长地伸了出去,一副两眼放空的样子。坐没坐相,倒显得有些稚气了。

直到他的头发被祝神第八次绑好又放下,容晖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欲言又止地伸手:“二爷,我给小公子梳吧。”

祝神瞥过去一眼,容晖又闭嘴了。

贺兰破的流苏发冠留在了上一个循环,跟那枚铜币一样,带不回来了,若非如此,也不会引起祝神一大早非要亲自给他束发的兴趣。

而祝神的手艺功夫众所周知——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扭头就走。

一直跟个隐形人似的刘云冷不丁开口:“二爷的药快冷了。”

这话像点醒了贺兰破,他收回目光,心知祝神不乐意喝药,便仰头说:“饿了。”

祝神“唔”了一声,本来准备第九次拆开发带重来,还是悻悻作罢,拍拍贺兰破的肩道:“起来吧。”

容晖趁机凑过去:“二爷先喝药。”

祝神喝完药,抬头发现贺兰破额前有一缕头发没有梳上去,于是起身,在贺兰破另一侧侧前拨了一缕头发下来,以求一个对称。

贺兰破顶着一头梳了一早上却不如不梳的头发跟祝神共进早饭。

小菜里有道蟹黄蒸豆腐,祝神只挑了两筷子这个菜便不吃了,后来趁贺兰破不注意,连这两口也吐进了唾盂里。

贺兰破虽低头吃饭,却也藏着事,吃得心不在焉——他很不确定祝神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回到过去这一觉,祝神是全都想起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倒更情愿祝神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在贺兰破看来,那些祝神遗忘的日子,譬如在丘墟被关起来那些天,祝神过得并不好,不如忘记了事。比起自己曾经作为“贺兰公子”在祝神的十七岁出现过,祝神受过的痛苦才更重要。如果祝神的苦难连带那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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