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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家的小少爷,七八岁,小孩子,兰达来的,正在中原流浪。

祝双衣动了动眼珠子,低头拍拍小鱼的脸:“小鱼?”

小鱼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嗯?”

祝双衣张了张嘴:“……没什么。”

“祝双衣,你很好。”小鱼闭着眼,半梦半醒的把他的手抱在胸前,咕咕哝哝地说,“我长不高是我的原因。”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吧。”祝双衣的手指和小鱼的手掌交缠着,“快点好起来,我给你一个奖励。”

小鱼蓦地睁眼,仰着脑袋问:“什么奖励?”

祝双衣愣了愣,他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晓得小鱼一听这两个字就来精神了!

他喃喃半天,想出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愈疾神。”

“愈疾神?”小鱼皱起眉头,“什么是愈疾神?”

“愈疾神就是……”祝双衣脑子又飞快地运转起来,“就是天上的一种神啊!做生意拜财神,出海拜海神,打仗拜战神,生了病……就拜愈疾神咯。”

他说得头头是道,几乎自己都快信了:“生病的人好了以后,都要被奖励一个愈疾神的。”

小鱼睁大眼:“愈疾神长什么样子?”

“愈疾神的样子么……”祝双衣舔舔嘴唇,慢慢勾勒道,“是拿稻草编的——别的草也行,戴个斗笠,披着蓑衣,浑身都裹得很严实——因为要百毒不侵嘛。”

小鱼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没多久再次睡着了。

开了年的春天,祝双衣日渐消瘦起来。

本就很纤细的身体穿上衣服愈发显得空荡,不过他自己倒是没有察觉。

有几次他因为背上伤口跑去大夫那里拿药,大夫看他面色不对,旁敲侧击地问:“你是不是乱吃东西了?”

祝双衣笑着说:“没有啊。”

其实他剩下的两粒裂吻草也被吃完了。

他最近身体总是突发疼痛,尤其是莫名其妙的头疼。祝双衣找大夫看过几次,却又找不出病因。好几次他躲着小鱼硬是咬牙扛过了,那晚痛得受不了,捱到小鱼入睡后便逃似的从卧房出去,才跨出大门门槛,就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两肘撑在地面,像一个抱头的姿势捂着太阳穴,浑身颤抖着等着这个劲儿过去。

戚长敛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从他贴身的衣兜里拿出一枚裂吻草,捏住他的下颌喂了进去。

祝双衣想打开戚长敛的手,才举起胳膊,脑袋又如被人凿了一锤子般剧痛起来。

他蜷缩在地上,戚长敛不紧不慢地喂了药,将他一把打横抱起放到摇椅上,俯下身擦去他额上的汗:“你若是真不想吃,也不会贴身带着。”

祝双衣闭上眼:“滚。”

戚长敛似笑非笑:“祝神,你很能熬嘛。”

往后祝双衣病痛愈烈。

好几次他觉得仿佛有人在他体内敲骨吸髓,痛到失去意识时,险些捡起灶下的石头要把自己脑袋砸个稀碎,是小鱼误打误撞起床找他,隔着两间屋子喊了一声“祝双衣”,才让他勉强清醒几分。

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控制他的感官,时不时就泄洪一般击溃他忍耐的防线,一旦痛起来,便是如蚁噬的痛苦,细细密密地敲打在骨头里,最后波涛汹涌地疼痛起来,没个大半天不会止息。

后来祝双衣也忘了自己是何时吞下最后一颗裂吻草的。

他在极度的舒缓与快感中做了一个决定:要把小鱼送到一个远离自己的地方,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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