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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前他忽转头对贺兰破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贺兰破猝不及防:“呃,贺兰……”

他还没编出个名来,便听祝双衣问:“就叫贺兰吗?那我称你贺兰公子好了。”

贺兰破下意识扶他上了马,再点点头:“嗯。”

“贺兰公子,”祝双衣夹了夹马肚子,冲他一笑,“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贺兰破扶他的手停在半空,倏忽愣住。

再回神,已是大道空远,快马绝尘。

第40章 40

祝双衣牵着马回到村子里,才踏上村里的土路,就听旁边路过的村民惊呼:“谁家房子烧了?”

他顺着大伙的目光望去,只见隔着一片田地的位置,远远的一处屋顶,正冒着滚滚浓烟,有愈发扩散的架势。祝双衣先是一愣,随即发狂地向那边奔跑起来。

那是他的房子!小鱼和醉雕还在里面!

他跑得满头大汗,家门前的路口上,隔壁屋子的奶奶正伫立在那里,手上抱着醉雕,杵着拐杖冲院子哭喊:“廖二啊,你们别闹呐!要闹出人命的呀!”

祝双衣大门前,一堆十岁出头的小孩儿或拿着木柴,或拿着石头,正朝屋子里扔。

为首的正是祝双衣临走前托付的那小子。

那人生下来父母双亡,村子里只知他爹妈都姓廖,便管他叫廖二。

此时廖二一边往屋子里扔柴,一边冲奶奶吼道:“少他娘的多管闲事!”

一转头,才瞥见祝双衣被这火吓怔了般,立在奶奶后头动也不动。

廖二咧嘴一笑:“老板——回来啦?”

祝双衣给了他钱,他便叫他老板,可老板没有告诉他屋子里躺着的小鱼得的是什么病。

廖二喂了两顿药,越喂越察觉出不对劲。床上这孩子始终昏迷不醒,一顿药下来不是喊冷就是喊热。

他贪生怕死,多生了两个心眼,赶紧去请乡里大夫来看,大夫说这孩子得的疟疾。廖二年纪也不大,根本无心病情,抓着大夫就问:“会传染人吗?”

大夫说会。

廖二就撂了挑子,拿着祝双衣给的钱去镇上吃喝嫖赌两天花了个干净。

好在跟祝双衣隔路而居的奶奶平日留意,他一顿饭不来,她便急急忙忙来屋里看看小鱼。

屋子里有药有衣裳,奶奶撞见过一次廖二灌药,便学着穿了祝双衣的衣服早晚去床边给小鱼喂些吃的。

那边廖二花光了钱,酒劲儿上脑,想着祝双衣,心里怨恨起来,觉得这人是看他弟弟要死了,借着找人照顾的由头给他弟弟拉个垫背的,免得黄泉路上小孩子寂寞。

否则祝双衣怎么不自己照顾?八成是跑了!

不然这喂个三天药就白拿一堆金子的好事儿能落到他廖二头上?

一气之下,廖二找来几个村里的混混,要把房子烧了。

祝双衣面对此情此景,几乎是头脑发蒙,魂离了体,白着脸问:“小鱼呢?”

“那小灾星啊,”廖二扔了柴棍拍拍手,往屋子里扬了扬下巴,慢吞吞道,“我给老板烧里头了。不——谢。”

话音未落,便听祝双衣大叫一声,眨眼间疯了一般冲过来,将他推倒在地,闷头便钻进了火里。

“我去你妈的吧!”廖二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裤子,一面转身往外走,一面朝祝双衣的背影吐了口唾沫,“短命的杂种!骗你廖二爷爷来跟这小贱货陪葬!”

说着便伙同那帮混混骂骂咧咧地走了。

房子的火才从厨房烧出来,还没蔓延到卧房,只是烟雾浓郁,呛得人几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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