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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响起,厕所和食堂是兵家必争之地,嘈杂喧闹的人声随势而起,随人而落。

沈琼背倚着窗台,白衬衫一路挽到手肘,露出白净纤瘦的小臂,在骤然的安静中,他抱着书本走出教室,人群像电影中那样从中分开,他在络绎不绝的抽气声中抬头看去,只见沈琼笑吟吟的对着他招了招手。

——S大的高岭之花廖森雨被更加高岭之花的有钱金主追到了班级门口。

此消息一出,学校里男男女女失恋无数,可在惆怅之余又不得不感叹,他们确实是天仙配天仙,美人钓系草,天造地设,无可挑剔。

年少时的惊鸿一瞥确实足以让人丢盔卸甲,廖森雨也承认他在那个瞬间对沈琼怦然心动,但更重要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沈琼给了他的最想要的东西,一笔救命钱,一份待遇可观的工作,以及一颗能救活他母亲的肾脏。

病痛对所有患者一视同仁,廖森雨读大三的那一年,母亲急病不起,父亲一夜白头,他眼见着温和谦良的父母由痛苦熬至麻木,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琐碎无望的治疗。

他坦荡光明的前路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学术上的深造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品,沈琼是他最好的选择,沈琼给他母亲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承担了所有的费用,给他油尽灯枯的家庭续上了一份光亮。

毕业前夕,师门的谢师宴,他导师拉着他喝到了最后,人群散尽的包间里杯盘狼藉,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摸着科研人特有的光滑脑壳,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光见亮,他们两个人在沉默中喝完了最后半瓶白酒,一直等在酒楼门口的专车是沈琼安排的,一人一辆,送他们回家,分别之前,见风就倒的教授在挣扎中努力抓住了他的胳膊,用不听使唤的舌头对着他嘟嘟囔囔的嘱咐了几句。

大意是以后要是真摆酒了,一定记得发请帖,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沈琼是个好人,值得好好在一起。

沈琼是个好人。

但沈琼从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

少了两个人的包间气氛诡异,廖森雨冷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方锐出了名的男女不忌,早些年江牧之还在的时候,他就明目张胆的惦记过沈琼,后来沈琼为了给厂里开张,主动找他合作,几笔单子开完,沈琼喝废了半条命,连着两周胃疼恶心,大白天蹲在办公楼厕所里吐。

污言秽语的杜撰自此而起,那些有关沈琼继承亡夫遗志的感慨在极快的时间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以各种恶意编造出的放浪艳名。

可沈琼这个当事人完全不在意。

三十分钟在廖森雨眼前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在沈琼和方锐走后就没再动筷,陪酒的两个人知道再搭茬也是自讨没趣,便很是默契的收口噤声,陪他耗着。

片刻之后,尽职尽责的服务生敲响屋门,轻声细语的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更换骨碟,不算明显的响动随着服务生开门的动作传进屋内,廖森雨猛地起身,下意识冲了出去,方锐的下属们正无聊得犯困,被他惊出了好几个激灵。

“沈琼!”

以商务应酬为主打的地方里少不了私密会客的茶室,讲究情调的装修灯光昏暗,沈琼昏昏沉沉的从茶室里出来,走廊里的灯光比屋里明亮不少,他眯缝着眼睛别过头去,用没拿支票的那只手揉了揉额角。

复古装潢的木质地板不经跑,廖森雨这两步跑得地面直响,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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