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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费做完各种检查,医生盯着新鲜出炉的报告看,“孕五周,胎囊还小。”
闻依问:“今天下午可以手术做掉吗?”
医生闻言摘下老花眼镜,撩起一半眼皮看她,“你子宫内壁薄,流掉下次很难再怀。”
闻依毫不犹豫,“没关系,做掉。”
老医生司空见惯,没多余劝,“可以,下周就过来办手续,不过有件事你得清楚,你是Rh阴性血,前几天车祸一个病人刚好用完市里血库存量,手术风险谁也没法保证。”
闻依呆住。
孩子可以不要,但她还不想死。
医生把手里一沓单子放桌角,朝外喊下一个。
在一对年轻夫妻进来时闻依拿过报告,道谢离开。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有男人扶着孕妇,有女人单独跑上跑下急得满头汗,也有独自蜷缩在走廊角落的小女孩,看起来二十上下,抽抽噎噎哭着。
雨下更大,闻依往外看,天空沉得厉害,一条一条丝线滑落,交织成雨帘,密密麻麻。
她心底叹气,这什么鬼天气!能不能停了!
......
第二天周末,闻依拒绝一切工作、约请,躺了两天,两天没睡,光回忆往事去了。
闻依对秦南山这个人的印象可以总结为三个词:数学天才,长得还行,沉闷无趣。
她平生最讨厌沉闷的男人,和他们沟通交流费劲,憋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话,耗时耗力,她无法想象跟这样的人谈恋爱或者一起生活有多无趣。
论坛那天是意外,俩人都喝了点酒,再加上她进门时他刚洗澡出来,只腰身下裹着条浴巾,线条流畅的腹肌让她一时忘记此人性格,光顾着流连美色。
兴许目光太过火热,对面男人脸色瞬间难测,精致的眉皱成一团。
门外还有盯着的对家,闻依兴起,喉咙配合溢出要男人命的声响。
阴差阳错,却不谋而合,说不清谁先动的手,随后一发不可收拾,五星级酒店的床单皱了平,平了皱。
做那事不用交流什么,他们全程一句话没说,只从彼此眼里得到各自满意的反应,一次两次三次。
事后她对自己这个八九年未见的高中同学改观,不全无可取之处。
那天俩人仿佛都心知肚明,离开时没告别没留联系方式,以致于眼下困窘。
她没想好怎么办,但要是留下孩子就得先找到孩子他爸。
闻依翻了翻不知什么时候加的高中同学群,没看到“秦南山”相关字眼,能问的只有高中好友乔恩,可她在国外出差,这会睡得正香。
傍晚,闻依驱车回长乐巷,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小巷狭窄,车子开不进去,她停在巷头,下车时余光掠过后排还没被处理的验孕棒,又是一阵烦躁。
正是饭点,巷子饭菜飘香。
闻依加快脚步,没有与哪家大婶大妈招呼的心情。
长乐巷25号的门锁着,闻依掏钥匙开门,扭几圈,门没开。
闻依心里笑,得,一个月没回来,锁都换了。
闻红毓女士心高气傲,几年前得知她“下海”干医药代表时笃定她心思不正,钱来得不正经,跟她怄气,俩人吵了好几架。
最后闻依懒得纠正她错误认知,搬出去,闻女士发誓不再用她的钱,自己找了个托教机构给人看小孩去了。
上次回来是一个多月前,换季,她给闻女士买了两套衣服,闻女士说不要,把人赶出家门。
接下来一段时间事情多,闻依哪顾得上照顾自己妈的小情绪,反正发消息也没见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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