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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怔了怔,随即回头望过去。
温绛满面含笑上了殷雪颂的车。
良久,霍卿章不可置信地冷嗤一声。
想起自己刚才那翻自作多情的言论,心中隐隐浮现一股热意,这种温度更偏向燥热。
躁得慌。
没眼力见的助理还火上浇油:“代表,他在等殷先生。”
霍卿章在心中一字一顿回应道:我、知、道——
回了家,霍卿章坐在房间里,脑海中反复浮现出温绛笑呵呵上了别人车的场景。
就那么开心?嘴巴都快咧到耳朵。
但温绛这人,谁沾都得惹一身骚,老师廉洁一生,不能因为他落得个晚节不保的讳名。
思虑许久,霍卿章给老师打了个电话想探探情况,却在电话中不经意听到温绛和保姆的谈话声。
“老师,您现在方便把手机给温绛么,我有点关于电影投资的事想和他谈。”霍卿章的声音听起来古井无波,手却反复摩挲着zippo。
很快,电话换成了温绛接。
“怎么了,霍代表,先生说您有事和我谈。”
“嗯,关于电影投拍的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电话里谈不方便,抽空见一面?”
霍卿章觉得好笑,这人还拿乔起来了。
“好,明早五点,地址稍后发你,你的号码给我。”
“几点?”温绛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点,鸡还没叫呢。
“我公司七点上班,只有那时有时间。所以,你早点睡,起不来误了点,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霍卿章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温绛尽快离开老师家。
至于电影是否真的确定投拍,只要老师不横加干涉,温绛根本没有选择权。
温绛拿着殷雪颂的手机通着话,腾出一只手用自己手机查询亚士电子上班时间。
当他看到九点时,倨傲一笑:“好,五点见。”
深夜。
温绛将从殷雪颂那拿到的画挂在卧室床头,跪坐在床上细细观察每一处笔触。
昏黄的灯光下,他瞳孔中亮色的光点越来越多。
画面是临摹的莫奈的多联作《干草垛》。
每一幅画面都是某个时间点下草垛的光影变化,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转瞬而逝的瞬间在这一刻变成了永恒。
温绛想起小学时爸爸带他去农村写生,一坐就是一整天,对着枯燥乏味的干草垛,温绛安静不了一会儿,到处跑来跑去,最后跑累了,在阳光明媚的正午窝在爸爸怀中沉沉睡去。
爸爸是个温柔文雅的男人,即使自己压麻了他的腿,他也不忍心将自己喊起来。
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父母早已不在人世,琐碎零散的记忆也在时间冲刷下慢慢淡去,但看到这幅画时,记忆表层的蒙尘被吹散,每个镜头,又变得无比清晰。
好像又看到了九岁那年的春天,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干草垛。
十八岁那年,他踏入娱乐圈的第一天,便对着月亮许下心愿:
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爱。
*
翌日四点。
温绛被电话声吵醒,拿过手机看了眼,是霍卿章打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迷蒙倦意,微微嘶哑“喂”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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