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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源已经极大程度上侵蚀了他们的身心，或许野兽们的思想从来都这么简单，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有资格享用那唯一的祭品。

——而他，就是那个被所有野兽共同垂涎的祭品。

所有变异动物毫不掩饰的锁定了他，周身的蛇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蔺悄迅速的架着柯诺下车，使用上了“白衣天使”的治愈给柯诺治疗伤势。

那一爪几乎贯穿了柯诺整个肺腑，心脏也中一枪，看起来血腥残忍，可他却从始至终没有痛哼出一声，就如同他之前被蔺悄挖出眼珠一样，脸上带着病态苍白的笑意。

他就像一个残缺的玩偶，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心甘情愿。

“丢下我吧，我已经没用了，留下只会拖累你。”

“白衣天使”能治愈的伤势有限，大概是百分之六十，“爱神的祝福”只能净化掉他体内的负面效果，即使柯诺现在重伤垂危，可他的危险值却好像一直在加深，就像穷途末路的凶徒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要拉着所有人下地狱！

蔺悄攥紧了柯诺的衣衫，现在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带着柯诺躲起来：“你要是死在这里了，夜莺公会的人不会放过我的。”

柯诺笑了一下，沾满血泪的眼睫低垂，虽然这话说得不怎么好听，可他怎么就那么心动呢？

有多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么真实的话了？虚情假意阿谀奉承的话他听过太多，或许这回他真的是要栽了吧。

柯诺拉着蔺悄停下了脚步，蔺悄疑惑地看着他：“你是祭品，他们不会让你走的。”

正如柯诺所说，自他们下车开始，蔺悄本以为会受到周围变异动物的不断攻击，可那些变异动物却仿佛遵守着某种无声的规则似的，只牢牢的盯着他，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还会嘶吼着，不伤害他仿佛是他们现下唯一的默认准则。

可如果他想要逃跑，那些变异动物就会暂时放弃争斗围堵到他面前，充满威慑意味的挥舞着利爪。

楚穆韩没有再对着他们紧追不舍，而是站在车顶上拿出了重狙，冰冷的眼眸对准了狙击镜。

柯诺带着蔺悄随意找了棵树靠着，看着不远处黑洞洞的枪口，断断续续地，似是不经意间说起：“我出生在一个穷僻落后的小镇里，所有人在看到我的眼睛时，都会露出嫌隙的表情叫我恶魔，他们说只要恶魔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睛，充满着极端的罪恶，带着杀戮的色彩。”

“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愿意亲近我，就连我的母亲也在日复一日的流言蜚语中腐烂了，她温柔的教导我，如果以后有愿意夸你眼睛好看的人，那你就把他杀了，只有这样，他才会永远的留在你身边。”

“她说这句话时正温柔的亲吻着父亲冰冷的面容，然后缩进棺材里与他一同共眠，这把红宝石匕首就是她留给我的。”

蔺悄只觉得毛骨悚然，身体也跟着颤了颤，他感受不到柯诺话语里的丝毫缠绵与爱意，他感受到的只有赤裸裸的威胁以及无尽的恐惧，寒意顺着脊背不断往上延伸。

没有人生来就是腐坏病态的，他终于理解柯诺的性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柯诺即使看不见，仿佛也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就如同他第一次救了他那时：“后来我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夜魔女，所有人都觉得我心狠手辣，所有人都觉得我嗜杀爱好玩弄于人的性命，可他们所有人都不敢惹我。”

柯诺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不断的滴落进泥土里，他背后的树仿佛活了一般，不断有自以为胜利的变异动物想要冲上前来抢夺漂亮的小omega，可没当他们走到跟前都会被无数的玫瑰花枝以及吐着信子的蟒蛇给死死缠绕吞噬。

“我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魔女的斗篷’就是我最好的掩护，他们唯一只能记住的，只有我那猩红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