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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和伊莱说一声吧？

当然不能。

但是……暗绿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暗芒。

如果是送伊莱的外祖父、舅舅、老师越过教廷层层叠叠的防线呢？

这就很合理了，合理得不得了。

所以，在马修委婉地表示拒绝的时候，艾萨克没有离开，单手把匕首送入刀鞘，碰撞间发出危险的嗡鸣。

他看着怀尔，不容置喙地说：“我会送你们过去。”

……

柯蒂斯的陆上队伍从南部丘陵右侧的南部滩涂踏入弗朗西斯境内的时候，队伍中的马车已经没有几辆干干净净的了。

艾萨克没有危言耸听，他甚至把情况说得更好了一点，弗朗西斯外围的教廷人手比想象中更多。有撒比亚和怀尔两个非常擅长大范围魔法的高深魔法师、马修这个实力强劲的剑士在，他们依旧应付得非常艰难。

陆上队伍的其它人、无论是天赋者还是普通人，都难以越过这三位的保护圈，绝大部分时候都只能紧紧贴着马车，稍微行差踏错就会被十字骑士搅碎。

十字骑士，在整片大陆上、甚至在天赋者之中，都是强悍的代名词。

而艾萨克一般在确认整支队伍显露颓势、三位强者即将动用非常手段时出现，那些恐怖的骑士在他的匕首与箭支下毫无反抗之力，他不讲究贵族或者精灵的优雅、也不觉得支离破碎的血肉恶心，只会选择能够短时间内杀死敌人的方式。

在马修印象最深的一幕中，一支漆黑的箭精准地嵌进一名十字骑士的盔甲缝隙间，彼时这名十字骑士的剑差一点就要落到马修肩头，箭羽为他带来了翻身逃出的时机，正当他要反手送十字骑士归西，那支箭上附着的魔力突然开始涌动，下一秒，它连带着十字骑士的身体一起爆开了。

同时爆开的还有其它的箭。

血肉落在马车车壁上，及时被催动的炼金物品让马修逃过一劫，整片战场寂静得可怕，过了很久，艾萨克鬼魅一般出现在不远处，队伍中的许多人吓得往后缩了缩。

面对这种超出常规、压倒性的强大，很少有人能够生出正常的对强者的仰慕。

他们只想逃，就像黑暗时代面对精灵族的人类一样。

马修闭了闭眼，头一次真切地理解到教廷为什么会对幻想种如此深恶痛绝。

艾萨克毫不在意，略微拧起眉，问：“你们停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马修的喉咙滚了一下，看向艾萨克的眼睛中慢慢弥漫出审视来，“需要修整一下。”

他或许该找个时机告诫自己的小外甥，尽量不要与这样强大到不可控制的人合作。

艾萨克没有回答，他比马修略微高一点，垂着眸，暗绿色的眼睛中涌动着某种风暴。他的观察力敏锐，大约能够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一次他的声音是彻底冷下去了，他说：“不干涉他人的选择是一种美德。”

马修露出温润又虚假的微笑：“向他人提出合理的建议，也是一种美德。”

怀尔看着他们之间的锋芒，略一思索，问身边的撒比亚：“马修为什么和这位阁下这么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