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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着克拉伦斯、力图把他看得更加不自在。
然而克拉伦斯的心理素质还是比他想象的要更好一点。
一颗黑漆漆的、拖着绳子尾巴的东西从克拉伦斯的方向抛来,伊莱下意识地举起手接住,摊开手掌一看,是一个弗朗西斯钢打成的、大概半径两厘米的小圆饼。伊莱用拇指摸过圆饼表面凹凸不平的刻痕,奇怪地问:
“这是什么?”
“一个吊坠,”克拉伦斯从工作台一角摸出另一个样子差不多吊坠,在空中晃了晃,“刻了你走之前我们新实验成功的那个感应符文。”
伊莱挑了挑眉毛,举起吊坠仔细看看,果然在边缘看见了一圈有点熟悉的陌生文字,他按照着记忆中的位置摁了摁,一种奇怪的光泽掠过完全没有移动的圆饼表面,与此同时,克拉伦斯手中的那一个闪了闪。
“距离限制是半个弗朗西斯。”
伊莱了然,这两个吊坠大约是克拉伦斯从别人口中听见他前往弗瑞兹临时监狱后做的。
他眨了眨眼睛,握住了这个小圆饼。
看见伊莱没什么抗拒的样子,克拉伦斯自然地转向另一个话题:“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有什么事吧?”
一码归一码,伊莱找他有事这件事和伊莱很在意他没有什么冲突,经过过往十几年的经历,克拉伦斯已经很习惯。
果不其然,伊莱若有所思地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想要剥夺从属贵族的领民获得职位的所有途径吗?”
克拉伦斯点点头,他当然记得,他还记得自己当时难以置信地向伊莱确认了两三次、一一数明这样做之后那些本就对伊莱没什么好感的贵族可能会有的种种反扑,最终只得到了一个“我并不在意贵族对我的看法、也并不畏惧他们可能做出来的事”的答案。
现在把这件事提出来,应该是要付诸实践、或者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成果吧?
然而伊莱平静地抛下一个炸|弹:“在去弗瑞兹临时监狱以前,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亲。”
克拉伦斯一顿,几乎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这件事会像以前那样被伊莱藏在心里、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去做,结果听听现在伊莱在说什么——他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了领主大人???
早在黑暗时代之前的人类中就出现了领导者、贵族与平民,距今已经有几千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人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级划分,获益者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让将阶级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未收益者在前人不断的言传身教中习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一直如此。
克拉伦斯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反驳伊莱都是因为被伊莱过去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给训练出了一颗接受能力极强的心脏,但是伊莱的父亲有这样的接受能力吗?本来就在社会阶层金字塔顶端的领主能够容许伊莱损伤几千年来秩序严明的金字塔吗?
答案是——是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伊莱眨眨眼睛,唇角一勾,笑容莫名显出几分不引人讨厌的小得意来,“父亲并没有反对。”
而没有反对,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默认。
弗朗西斯的领主比他的领民想象的要更加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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