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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微微抬头,“那您喜欢那位与您羁绊颇深的挽月姑娘吗?仅仅是因为鳌拜,所以才留着刀?奴才认识您很久了,无关紧要的人,您连一个眼神都吝惜。”
羁绊?玄烨闲置了弓,听到这二字,起初只在心中轻轻重复念了一遍,竟愈发觉得这词用得精妙,像是终于点破了他最近的困顿疑惑。三番五次牵扯不清,说不清是仇还是怨,好像也挺有意思。冥冥之中,似乎有根线在牵引。
“没有的事!”玄烨若无其事擦干净汗水,站了起来,穿上外袍,“朕才见过她几面?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觉得有意思,逗逗她罢了。你呀就是出去天南地北游学久了,沾染了那些文人酸腐,成日里写些情啊爱的,朕可不会让这些耽搁朕的时辰。”
容若一笑:“没有那便好!情字一事,给人欢愉,也容易伤人。主要那位姑娘太特殊了,奴才也怕您万一喜欢她,夹在她阿玛之间为难。”
玄烨信手拨弄那弓弦:“若朕喜欢谁,不论她是谁的女儿,朕也要得到她。若朕不喜欢,不论她是谁的女儿,朕也可以不要。”
只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容若此时为难了,他本想告诉皇帝明日七夕,马齐邀了挽月去什刹海附近看庙会一事,毕竟论亲疏,他和皇上才是交情深厚。可一则,他方才否认了,自己反倒不敢多嘴了。二则,两年不见,他当真感受到眼前的少年与年幼已大为不同。
他在迅速成长,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帝王。帝王心是揣测不透的,若他起了心思,利用那位姑娘对付她阿玛,岂不是毁了人家?
是以,容若收了原本要说的话,只道:“皇上,明日是七夕,您可有兴致去什刹海逛逛?”
玄烨头也不抬,“不去了,比不得你富贵闲人。近来事务繁多,晚上朕还想再练练拳脚。”
“那奴才朝告退了,改日再来陪皇上练拳。”
玄烨抬起的手顿了顿,半天也不言语,似乎还在等着他继续说。容若却已出了习武堂。玄烨深深地看了容若离去的背影一眼,他到底欲言又止些什么?容若的性子与自己真是不一样,太优柔寡断,或许适合做个好诗人,不适合做官。
玄烨将护腕摘下来丢掉一边,心口没由来地又疼起来。这该死的马齐,上回那一拳到底出手有多重!偏偏太医号脉说没什么大碍。
他隐隐有些发不出的怒意,也不知是箭射歪了,还是容若吞吞吐吐,让他怀疑还有事情对其藏着掖着。
不一会儿,顾问行瞧见皇上回来了,面上似乎有些不大痛快。并未见到容大爷,也不知是不是二人起了龃龉。顾问行也不敢问,只赶紧打起帘子,玄烨迈进去,不冷不淡道:“叫叶克苏过来。”
“嗻。”顾问行心道:主子最近阴晴不定,他得提醒三福、四喜这些徒弟们伺候得小心些。
叶克苏进来的时候,皇上正在用朱笔目不转睛地批阅奏折。
“上回让你查鳌拜家的事情,可有眉目?”
叶克苏一愣,找他来是问这个?
于是回禀道:“据安插的探子传信,鳌拜六月共与其党羽聚了三次。两次家中书房,一次正阳门大街上八方食府。还是之前那几个人,添了两名正白旗军中兵将。”
“正白旗?”玄烨勾了勾嘴角,食指摩挲了起来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苏克萨哈真是四面楚歌,还有呢?”
“鳌拜的党羽比他激进,鳌拜并不赞成冒进。目前党羽也分两派,以班布尔善为首,主张反。鳌拜主张制衡,观望再说。”
扳指在下颚线轻轻划过,又在掌心握紧,“这次秋闱和春闱,朕要好好在汉人中选拔几个贤能学子,朝中这些老臣,不能让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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