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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宠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过了瓶子,李屏南看得好笑:“方副将,你可不像是那么谨小慎微的人,别说这药吃不死人,就算是剧毒又能怎么样,杀人的事你做的还少吗?他死了你就是下一任将军,有什么可怕的?”
方天宠蓦然抬头看向他。
“你愿意为尚书大人分忧,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你。”李屏南微笑道,“卫将军身子骨跟不上,他卸任请辞后,朝廷必然要对北陆军做削减拆分,以便控制,等到了用人之时,大人会想起你的。”
方天宠终于彻底被他说服,将手中瓷瓶紧紧攥住,拱手沉声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朝廷来使离开后,方天宠按照李屏南所说,每隔十日在卫辰吾的茶水中加入一点毒药。起初药效微乎其微,卫辰吾就像没事人一样,一无所觉。直到入冬后他不慎受风着凉,开始有点咳嗽的症状,也只当是风寒的后遗症。
这期间孟随上位,北陆军中人心浮动,渐有分化之势。一部分忠心于卫辰吾的将领极度排斥宦官监军,而另一部分则选择了依附求全。卫辰吾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朝廷的态度,开始不动声色地筹划调动一些人远离边关,又命人暗中搜集整理了一些文书。然而方天宠并未能参与其中,也猜不到他要干什么。
等转过年开春后,卫辰吾的咳喘之疾依然不好,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请了军医前来诊治,都说他这是喘鸣之疾,积劳所伤,若常年在边关风沙尘土里摸爬滚打,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好还是到南方温暖湿润之地休养。
如此一来,台阶都给他铺到了脚底下,卫辰吾识趣的话就该顺坡下驴,以病躯难负重任为由,上书向皇帝请辞。
一日晚间,方天宠被卫辰吾召进了将军帐。他到来时卫辰吾刚写完一份奏折,用特制的匣子装了起来。方天宠的目光在那匣子上微微一凝,继而垂首恭敬地道:“将军。”
卫辰吾似乎注意到了,将匣子放远了些。
他深受喘疾困扰,形容憔悴,原本高大挺直的身形竟然有些佝偻了,像一只行将老去的猛兽,周身环绕着淡淡的衰败气息。
这一刻,不知道镜中的方天宠作何感想,但惟明和迟莲心里蓦然涌起了同一个念头:那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真的只是致人咳喘、不会夺人性命吗?
“我已经决定上奏朝廷,辞官回乡休养。这样一来,陛下也就放心了。”卫辰吾说两句话就要咳嗽一下,“我走以后,北陆军中必然要乱一阵子,孟随要借机上位,子宽他们脾气又急,倘若因此而得罪了人,还望你看在昔日情分上,多照应他们一些。”
方天宠忙应承道:“属下明白,请将军放心。”
卫辰吾别过头去咳了两声,勉强平复了呼吸,又道:“今夜叫你过来,为的是另一件事,我想听你亲口说说。”
方天宠道:“将军请讲,末将知无不言。”
“前年你率军在原石河头与忽思齐部流寇交战,设伏成功,一举绞杀流寇百人,斩获敌人首级三十余个……”卫辰吾沉沉地凝视着他,干枯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了方天宠最为恐惧的那句话,“祐之,你说实话,那次设伏真的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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