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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衣裳再出去。”
惟明点了点头,江海领命而去,迟莲重新给他斟了杯茶:“殿下辛苦了,心情这么好,想来今日收获颇丰。”
“算是有点收获,起码知道了卫将军去世别有内情,而方天宠心里一定有鬼。”惟明简明扼要地说了提审方天宠的经过,迟莲凝神听完,问道:“那殿下为什么没有趁热打铁,直接叫他当场招供?万一他回去后想来想去又反悔了怎么办?”
惟明道:“方天宠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别看他如今沦为阶下囚,心气儿却还高得很,我要是显得太急切,他就敢拿这个把柄跟我讨价还价,说出来的话也是三分真七分假。与其花时间跟他猜谜,不如先打掉他的气焰,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再去设法套取真相。”
迟莲点头赞同:“如果能将这桩把柄拿到手,那么对康王一派的打击绝不逊于方天宠失势。”想了想又道:“殿下心中已经有谋算了?”
惟明却眨了眨眼,高深莫测地冲他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计划是有了,不过还要借大国师的东风。所以今晚特意请大国师屈驾同游,容本王略表心意。”
其实他想要迟莲做什么,不过就是一句吩咐的事。但其他身份和缱绻爱侣之间的分寸截然不同。迟莲越是与他久处,越能感觉得到惟明对他那种如珠似宝的爱重,大概也是沾染了人间因果,有别于帝君的深沉内敛,显得更加温柔热烈,令他的心绪也不自觉地跟着轻快起来。
“好。”
他接过了惟明夹给他的又小又圆的豆沙包子,一口咬到其中甜蜜的内馅:“今晚要叫王爷破费了。”
入冬后天气渐冷,晚间寒凉尤甚,二人出门都换上了厚衣裳,搭着斗篷,坐马车到了东市。彼时灯会已经开始,满街亮堂堂得犹如白昼,歌楼酒肆灯火通明,沿街搭着彩棚,有卖各色彩灯的,也有卖饮食玩器的,而且多作博戏之娱,投壶、掷骰子、扑铜钱、转盘套圈等玩法不一而足。
惟明一进东市,先从卖面具的摊子上买了两张半面,递给他道:“人多眼杂,以防被认出来。”
迟莲虽在紫霄院深居简出,但发色太过鲜明,长得也太出挑了,而见过的人惟明就更多了,为免被人撞见端王殿下和大国师携手同游、有什么风声传到乾圣帝耳朵里,还是低调一些,不要引人注目为妙。
面具画得花里胡哨,隐约能看出是个虎头样式,好就好在戴上后连亲爹也认不出来是谁。两人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掩,手牵着手一起沿着长街慢慢闲逛,遇见新奇有趣的东西就驻足片刻。迟莲从前在白玉京,偶尔也趁下界时到妖族或其他仙洲的街市上走走看看,但很少以此世中人的身份沉浸其中,再加上他又是个对玩乐没有多大兴趣的人,都是走马观花,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世间集市大同小异,人间灯会也不例外,卖的东西无非是些自家手制的东西,或是仿的古董字画,同宫廷器物相比差得远,但有人作陪就不觉无聊。迟莲很有兴致地一一看过去,走到一处彩棚前时,忽然眸光一动,瞥见了一个很有趣的小玩意。
惟明停住脚,笑问:“看中什么了?”
守摊的老板见二人通身绫罗绸缎,立刻热情洋溢地介绍道:“我家祖上是御供的琉璃匠,这些都是祖传之宝,精美绝伦,只赌不卖,五百文一次,蒙眼投壶,十发中了五发便可任选一件带走。公子喜欢可以试试手气!”
琉璃器本就稀少难得,品相精美的更是足以入贡,所以他开的价虽比别的摊子高得多,但仍有不少人驻足观望。然而他的条件却还苛刻一层——投壶简单,蒙眼投壶中五发就太难了,比用五百文打水漂还要不值得。
迟莲指着其中一件,惟明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是一个三寸高、巴掌大的小琉璃件。下面是红宝石般浓淡合宜的莲花座,上头俯卧着一只银鬃金眼的小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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