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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发梢,飘然若举,仿佛一段缭绕宛转的淡青云雾,隐约在烟雨中的胭脂花影,飘飘渺渺,总是勾着人的神智一探究竟,可又始终隔着一层朦胧的轻纱,像是那种一生才能梦见一次的仙人。
惟明费了好大的力气从恍惚悲意中挣脱出来,按捺住四处乱飞的心神,没叫对方当场僵在那里:“免礼。你是……?”
一缕黑中带银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那人微微躬身垂首,眼尾斜飞而外展,华美流畅如凤羽,极轻微地一弯:“紫霄院迟莲,见过端王殿下。”
周遭霎时一静,原本有些浮动的气氛倏地冷淡下来。
冤有头债有主,惟明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罪魁祸首就是紫霄院这帮神棍。别说迟莲只是长得像个天仙,哪怕他是观音菩萨下凡,惟明也很难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原来是大国师。”这下子惟明倒是完全镇定下来了,“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非凡。先生看着面善……本王曾见过你么?”
迟莲像是没有察觉到周遭骤然转冷的气氛,平静地答道:“回殿下的话,是第一次见。”
所有低着头的侍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妙神情——无他,自从迟莲升任大国师、一跃成为玉京中最炙手可热的新贵之后,试图以各种方式跟他套近乎的人就层出不穷,惟明这种搭讪在他们看来都算是很低级的。而这些试图攀附的人无一例外,全被迟莲无情地撅回去了。
这位美人国师只是看着文静,实际上性格比玉京的城墙还要强硬三分,有时候甚至对皇帝都不怎么尊敬,区区端王又怎么可能撼动他的铁石心肠?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套近乎必定碰壁,得不到国师好脸色的失败者又多了一个。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迟莲话锋一转,居然态度温和地补了一句:“微臣亦有同感,虽是与殿下初次相见,却有如旧识久别重逢,想是夙缘。”
这话一出,现场简直是一片死寂,所有人脑海里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端王到底是哪一点入了他的眼?还是说他们修仙都这么惺惺相惜?
只有全然不知情的惟明点点头生受了这句话,结束了双方之间的寒暄,抬步往殿内走去:“快开宴了,国师请。”
迟莲甚至谦退地让了半步:“王爷请。”
惟明打眼一扫,心中便道他最近果然得势。宫中规矩一贯是外朝官员不得带侍从入宫,紫霄院虽然不完全算是官署,但毕竟不是皇亲国戚,就连惟明身边都只有一个贴身的太监,迟莲身后却浩浩荡荡跟着十余名供奉和随从,排场比王爷还大,也不怕被别人弹劾。
宫人按照预先排好的座次引二人入座,也是凑巧,两人的座位恰好相对,迟莲在西,惟明在东,只消略一侧头,便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面容与动作。
两道目光无意间再次相触,又各自匆匆避开,惟明心中微动,咂摸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正沉吟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男声,唐突地打断了他的遐思:“哟!四弟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都没听见动静,你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人未到声先至,越王惟昉身穿玄色朝服,头戴七珠金冠,像只花孔雀一样摇摇摆摆地走进来。他比惟明大不了几岁,两腮发得很方,由于耽于酒色的缘故,气色不算太好,眼皮耷拉,眼周青黑,变成了一双不怀好意的三角眼。
“三哥正要找你呢,可巧你回来了。”越王一进门就亲亲热热地黏上来,作势要来揽惟明的肩膀,“我最近想在光远坊置一处宅子,看了几所,有好有坏。听说这里头的风水门道挺多,外边的人三哥信不过,你是行家,正好替我掌掌眼、寻一处风水上佳的好宅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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