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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三下。
砸到第五下的时候,门锁被时与安砸烂了,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可入目的场景却让他浑身的血液一瞬间被冻住了,时与安目眦欲裂,死死盯住了林思取的床,血丝一下因为可怕的压力布满了整个眼球,嘴唇褪去了全部血色。他脚一软,差点没能撑住自己。
林思取平静地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可恐怖的是他的右手手腕被割开,鲜血涌出染红了一大片床单,正顺着床单滴滴答答往地上落,床边的地上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血圈。
血液滴答的声音唤醒了时与安,他回过神,大步踉跄着往前,冲到林思取的床边,用手牢牢压住了林思取的右手手腕。
时与安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他强行稳住心神,探了探林思取的鼻息之后发现人还活着,接着用颤抖个不停的手掏出手机拨打了120。跟120同步完信息之后,他单手撕了林思取的床单在伤口上方扎了一个结,堵住了不断出血的动脉血管。
做完这一切,他无意间转头看见了林思取的书桌,上面有一个空的药板,时与安颤抖着右手翻过背面,发现这赫然是一板安眠药。
林思取不仅割腕,还大量吞服了安眠药,他根本没有想给自己留退路。
时与安意识到这个事实,身体一晃一个没蹲住,就要朝旁边倒去,结果被一双手有力的接住,一幅温暖的胸膛紧紧撑着他的后背。
“没事的,你信我,没事的。”祁迹声音颤抖,但语气无比坚定。
他们相互撑着对方,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仁心医院。
转运车被推着快速行驶在去往急救室的通道上。
“让一下。”
“麻烦让一下。”
时与安和祁迹跟着转运车一起,时与安边跑边说:“除了手上的伤口之外,他还吞了大量安眠药,要立刻进行洗胃。”
急诊的医生点点头,边跑边问时与安:“时医生,您跟病人的关系是?”
一群人跑到急救室门口,接下来的区域家属不能进入。时与安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他停下了脚步,眼眶赤红地面对急诊医生哑声道:“他是我亲弟弟,求求你,救活他。”
医生进了抢救室之后,时与安踉跄地退了一步靠着墙壁缓缓蹲下用手撑着头,他闭上眼,于是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祁迹陪着蹲在一旁,伸手环住了时与安的肩膀,将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时与安的肩上。
两人沉默了半晌,祁迹听见了时与安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极力隐忍的痛苦:“我要是再迟一些,他可能已经死了”。
祁迹听见“死”字,心里一紧,脑子里一下浮现林思取躺在血泊里的画面,一下又是祁风病重的模样,一时心绪起伏颇大。
他平时伶牙俐齿,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头被浓厚的恐惧所笼罩,此刻呆在开了暖气的医院里,却从骨子里往外渗出一阵阵的寒意。
这是后怕。
就像时与安说的,如果今天他没有去工作室,没有问毛桃林思取在哪里,没有第一时间跟时与安到时家,那么,他们现在接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差之毫厘,他们就永远失去了一个弟弟,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将会成为时与安一辈子的阴影,他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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