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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回回在心头拉扯。
其实时与安也曾探究过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被偷走?以及他的父母又为什么舍得伤害他爱的人。
他在他们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就不配得到一丝一毫的爱?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可是后来,他渐渐学着不再去探究这个问题了。因为得不到答案,也因为哪怕得到了答案,恐怕这个答案他更加无法接受,会更加陷入自我质疑的漩涡当中。
他宁愿去追忆,追忆那些对他释放过爱意的人。曾经有他养父母,现在有祁迹。
祁迹……
这一刻他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他很想他。
但也仅限于此,他没有靠近他的勇气,一支玫瑰不应生长于一片荒野,任由干涸的土地一点点吸干他的水分,直到枯萎。
每当他想要离这束玫瑰更近一点,他都心怀一种深切的罪恶感。
他不该,他不配,他不能。
因为他就是一个内心荒芜的人,荒芜到一片死寂。
他不知道踏出这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不敢尝试,怕伤害他人,也怕伤害自己。
时与安第一次感到如此厌恶自己,懦弱的、胆小的、自私的自己。
他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入睡的时候,记忆似乎回溯到了高三那年的夏天,他在模糊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带着草帽的少年人影,那个少年给了他水和面包,那是那个夏天他唯一美好的记忆。
一周后,仁心医院,门诊。
时与安坐完一天的班,正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下班回家。
他刚拿起手提包,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主管体检中心的陈主任。
“陈主任,您好。”他接通电话。
“时医生啊,是我陈晨。是这样啊时医生,祁导的弟弟,祁风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本来我让下面的人去找祁导了,但是祁导这几天都在剪片子没来医院,我想着你和祁导不是关系好嘛,要不我给你,你给祁导带过去吧。”
“这……”时与安下意识想要拒绝,毕竟他和祁迹现在关系尴尬,实在是不适合见面。
“就这么说定了哈时医生。你赶紧来,体检中心快下班了。”陈主任是个做事干脆爽利的中年妇女,爱好是给人做媒以及带头磕八卦,她这番操作意思不言而喻。
时与安头疼地捂住脑袋,无奈地有些想笑,祁迹这红包难道都发到体检中心去了吗?
祁迹接到时与安电话的时候,正在盯着张榕剪片子。
转头一看,桌上的手机显示出他还没来得及改掉的备注“亲亲大宝贝”几个字时,祁迹懵了,他怀疑自己一定是因为昨晚通宵了导致今天脑子不清醒,否则怎么好像看到了时与安给他打电话。
“祁导,你手机响了。”张榕贴心提醒。
祁迹恍恍惚惚应了一声“嗯……哦,”伸出手拿过手机,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点了接通。
“喂?”祁迹并没有叫时医生,他不明白自己的心理,只是口比脑子先一步含了回去。
“喂,”对面传来时与安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又仿佛隔了许久的陌生。
两人说完都是一阵默契的沉默,还是祁迹先打破了这份尴尬。
“怎么了时医生,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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