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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嚷的工夫,门外已经过起招来;门外走廊狭窄,不必空地上好舒展,因此二人还未拔剑,只是手上过招,牵得衣袂翻飞,呼呼作响,门板被玉腰擂了几下,接着又在二人的内力余波之中嗡嗡发颤。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玉腰看不见,却也用耳朵听得分明:那谈公子的武功虽不比图罗遮,也绝非凡俗,他内功浑厚、外功扎实,若不是日夜勤勉,想必也没有这样的武功;相形之下,鱼沉沉的武功虽多有西域武功的奇诡轻灵,只她年纪稍轻,内力不稳,又多有破绽,难免要落下风!
玉腰在房内急得跳脚,可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在房门上撞了几下,直撞得肩膀生疼,也撞不出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又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疾走而来——铿然一声,长剑便已出鞘!那剑鸣声犹如龙吟,又似春风拂柳,似乎正面对着谈公子的出招,春风化雨一般迎了上去!
剑招一触即分,三人似乎又分散开去,只听见呼吸声回荡在一起。
“谈师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那人语声带笑,便如他本人的剑招一般,如春风拂雪,叫人听之可亲——不是玉腰早上想起来恨得牙痒痒的那人,还是哪个?不过此刻他果真来了,玉腰心里倒如同打翻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若是放在平日,他一定要翻个大大的白眼,可是如今,倒是他自己拖了图郎的后腿。不过这人来了倒也好,依他的武功,再加上鱼沉沉,对付区区一个“谈公子”,真是万无一失!
谈公子仿佛也同玉腰想的一样,这回说话时,气息也十分不稳,但仍强笑道:
“李师兄……那日你答应我,同我一道来喝茶……我不过是沏茶时一眨眼的工夫,你就不见了,可是觉得我回音谷……照料不周?”
“谈师弟不必妄自菲薄。殷现在想起那日的黄山毛峰,还是闻得到香气扑鼻。”
“那……李师兄……今日前来,也是要向我讨人了?”
“不错。我正是为此而来。”
谈公子冷笑一声,长剑已然出鞘。
“那李师兄,只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
一盏茶的时间。
门开了。
玉腰站在屋子正中,手中还握着那罗帕包着的汤匙,此刻听见门响,才如梦方醒;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中罗帕已被碎汤匙割破,叫手心的鲜血染红了。
门外站着两个人,躺着的还有一个人。
“他……他死了……?”玉腰颤声问道。
“还没有。”
李殷温声说。
鱼沉沉脸色苍白,站在一旁不说话。
玉腰看向倒在地上的“谈公子”,谈知卓此刻闭着眼睛,栽歪在一旁,腹部中了一剑,此刻犹自血流不止,已经人事不知。
玉腰不敢多看,转过脸来咬牙道:
“留着他,不免夜长梦多!不如……”
鱼沉沉似乎惊讶于他瞧着软弱温柔,没想到骨子里也有这心狠手辣的一面,不免抬头多看了他几眼。
李殷摇了摇头:“这时候贸然赶尽杀绝,消息传到刁务成那里,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事关师兄,不得不谨慎行事。”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血流如注的谈知卓,道:
“何况现在,我们光是把他丢下不管,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成活了。”
说罢,三人便不再耽搁,一路朝外走去;但见有几个看守的武当弟子,早就被李殷打昏丢在一边,现在还没有醒来,由是还算顺利地从此处脱身。
他们才一走出小楼,便遥遥听见一阵狂笑,惊起一群飞鸟。李殷和玉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大事不好”四个字。玉腰正要冲去剑阵所在,手臂一紧,是李殷将他牢牢抓住了,只见李殷转头对鱼沉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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