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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春了追着图罗遮的踪迹,已追了有月余。
图罗遮已经三年不见影踪。自从他及冠那年弑师叛道,离开断云峰,又成了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之后,没过多久就销声匿迹,再不出现了。没想到,落寞了好几年的聚贤庄居然先听见了风声,搜罗几个小门派就去围剿……蠢材!蠢材!这不是打草惊蛇么!
还好,图罗遮没有再次消失,又在凉州留下了他的踪迹。
还好……?苏春了勒住马缰,不禁想,或许他追着图罗遮,追了太久了,用五条性命换来的踪迹,他心中感受到的居然是庆幸……
他抬头望向天空,想来那只信鸽已向着断云峰的方向飞去了,带着他写给师兄的信,上面只有七字,言简意赅:
逆徒,半月前,凉州。
半月的时间还是太久,图罗遮已经走了,也不会再回来。他这样狡兔三窟的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两次。
五年了。离上一次见到图罗遮似乎已恍如隔世。五年来,他频频在午夜惊醒,仿佛在梦中见到了师父无法瞑目的头颅,仍保留着死前震惊郁怒的表情——师兄捂住他的眼睛,但是晚了一步,从那天起,师父的头颅与圆瞪的眼睛,已经永远留在了他的梦魇之中,再也无法抹去了。
十一岁的他想不明白,图罗遮为何杀死于他们来说如同父亲一样的师父。十六岁的他已经不会再问为什么。他的包袱里始终装着一根绳索,随时准备着将图罗遮捆缚着押解回断云峰。
夕阳之下,一人一骑,重又朝着凉州城门的方向走去。
第六章 乞巧
玉腰坐在马背上。
他仍旧戴着帏帽,那马懒散地走,于是那轻纱也缓慢地摇动,谁也看不清他的面貌,仿佛他是牵马那人家中的女眷。
图罗遮在前头为他牵马。
要是给人知道了,图罗遮竟为一个“女人”牵马,少不得要成为坊间的新谈资,可图罗遮一点也不在乎。
玉腰隔着那层轻纱看图罗遮的背影——他肩很宽,身材矫健,海藻似的浓密的卷发随意地扎起来,散乱披在他的脊梁。人说头发和人一样,图罗遮的头发粗硬黑亮,想来他应该也是个执拗顽固的人。
他的俘虏对自己的待遇摸不着头脑,索性也就不想了。
离开凉州已有两日,明天就是他的生辰。他不由得想起了悟大师的谶言,前十五年父母亲为他所作出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果真会死么?会被图罗遮杀死,像剖开那几个赖子的肚子一样轻轻松松地杀死他么?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
被图罗遮杀死,似乎也好过被什么莫名其妙的命运杀死。因为命运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而图罗遮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他面前,甚至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
他脸上一红,帏帽下的脸孔转开了。
这几日快到乞巧节了,各处都张灯结彩的,想必明日就能热闹起来。各地乞巧的风俗各有不同,原本他是很新鲜,很高兴去瞧一瞧的。
虽然现在可能要死了……但也很高兴去瞧一瞧。
“嗳!”他叫了一声。
那马依旧悠闲地踱着步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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