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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手了,就没再挨打了。”他简短的说。
那次被挨打的原因也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早晨起床的时候,他不小心把水杯里的水泼到了狱霸的鞋面上,于是又遭到了殴打。这次甚至比第一次来的还要更加凶猛,周楚澜被打的几乎快要昏死过去。他的脑海忽然白光一片,“我快死了吗?”他以为自己也许已经触摸到了死神的边缘,一种极为深刻的恨意从心脏根部拔地而起,手上的力气突然变得大了数倍,平常他打不过这几个人,那次居然挣脱了出来,直接把狱霸打倒在地,手无寸铁,就用的拳头,生生把对方打了个半死。其他两三个人被他发疯般的样子震退,没人敢上前。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受过欺负。
人就是贱,喜欢逮着软柿子捏,就像厄运一定会更偏爱苦命人一些一样,他想。
可是李卓曜呢?家境优渥,有才华,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他也曾经历过这种至暗的时刻。为什么呢?上天本不该把这样的苦难分给他这样灿烂的人。
还好李卓曜失忆了。但周楚澜此刻又有点紧张,自己刚才在他的逼问下说了那么多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不会令他想起点什么吧?他注视着李卓曜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只有悲伤和迷茫。
幸亏,你依然什么都没想起来。周楚澜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但又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潮水般涌上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些不堪的、破碎的、灰暗的回忆,又怎么能再度浸染进你的生命中呢?
周楚澜眸色很暗,淡淡的思绪飘向远方,那段灰暗的往事,像放电影般,在他的面前摁下了播放键。
第一个镜头,是他那件囚服,上面的编号是334号,每天上午、下午,各自有一小时到院子中央放一会儿风,这是他每天都在盼望的时刻,可以抬头看到空中的飞鸟。他曾经两次自杀未遂,手腕上到现在还有两道伤疤,但每次拿着破瓷片想要割下去的时候,他又犹豫着下不了死手。第二次自杀后没几天,正好迎来了亲属探望日,他看到父亲一夜之间衰老下去的悲伤的脸,忽然觉得他要撑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狱警是个40多岁的胖胖的大姐,人很好,周楚澜刚进监狱的第一天,她哗啦呼啦翻着他的资料,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充满唏嘘与叹惜,这点情绪让他感觉到了一点温暖。狱警大姐也是监狱的一名心理咨询师,情绪崩溃的那些时刻,周楚澜都会去找她,聊上一会儿天,感觉就能好一些。她后来开始给他借书,什么都借,小说、散文、新闻杂志,有一天,她给他带来了一本《金刚经》,又送他纸和笔,托另外一个男狱警送到他手上。
“抄佛经吧。”男狱警捎来了这句话。
于是周楚澜每天睡觉前,便会坐在床上,把洗脸的塑料盆倒扣在腿上垫着,趴在上面抄写佛经。刚开始他对佛经的理解虽然只流于表面,但每次抄写的时候都觉得心里很宁静,仿佛被某道看不见的光芒照亮。抄到第二遍中间的时候,他开始慢慢能理解里面的话了。他很喜欢“缘起性空”这四个字,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如果入狱是他过去所作所为而心甘情愿吞咽的“果”,那么未来有一天,“果”也会转化为“因”。因缘和合,因果循环,周而复始。
他不再畏惧那些苦。过去的事情也好,进入监狱也罢,抄写佛经的过程像是在一点点地疗伤,令他明白痛苦的奥义。不痛,不能体悟众生苦。不痛极,无以生慈悲心。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从小窗口透下来,正好照在周楚澜手里的那本《金刚经》上。他忽然顿悟了一切,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慈悲。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整个梦里都是金光闪闪,他置身于一片辉煌之中。耳中忽然传来了神佛的梵音,非常清晰。
作者有话说:
我出去给眼睛放个水……
第十九章 “哭什么”
脑中的思绪很繁杂,像一团很轻的棉絮伴着呼吸起伏。周楚澜觉得有点累了,强行把自己从回忆拉到了现实。
你问完了吧,应该没有别的问题了吧,他看着眼前的李卓曜,有些无奈地想着。
李卓曜却依然拉着自己的胳膊不放。他的眼睛很湿,讲话的声音也变小了。
“你为什么会坐牢?我知道,你是防卫过当。”
你知道?周楚澜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震的他被他紧握的手腕开始有些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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