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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愣了下:“啊。再有五分···”
丁凯复一把薅起傻强的领子,冲着他的脸磨牙:“别让我说第二遍。”
傻强一看他这发疯前奏,立马瘪茄子了,连连答应:“这就去,这就去。枭哥别生气,别生气。”
老万是伍田医院的外科医生。二十六年前给丁增岳割过瘤子,退休后被雇进丁家做家庭医生。
说是家庭医生,丁凯复轻易不使唤这老头。不为别的,就因为这老头跟他爹关系太好了。丁凯复在外面再怎么狂,也终究是晚辈,不好张嘴。今天破天荒地请他,是因为余远洲的状态太差,实在不放心其他人瞎看。
老万几乎是骑着傻强进来的。脚还没沾地,丁凯复就拿起床头的温度计递了上来:“刚量的。38.8度,叫不醒。”
老万瞟了眼温度计,伸手就要掀被子。
丁凯复一把摁住:“必须得看?”
老万牛眼一瞪:“不看,我猜。”
丁凯复沉默两秒,松开手撇过脸:“那你看吧。”说罢对傻强努下巴:“你出去。”
傻强从善如流地退了出去,还乖巧地带上了门。
老万把被子揭开的瞬间,空气安静了。
他看了丁凯复一眼。丁凯复没看他,从桌上摸起烟盒,刚叼嘴里,就听一句高声的骂:“滚外面抽去!!”
丁凯复眼睛立了起来,嘴角咬肌直抽:“你说什么?”
老万根本不怕他,往门口比划:“我让你滚出去抽。”
丁凯复眯着眼睛看这老头子,忍得手指直抖。终究是按耐下怒火,把烟扔了。
“过来把人翻一下,我看看后面。”老万使唤道。
丁凯复大步上来,胳膊穿过余远洲的膝和背,把人抱成侧躺。
老万趴在床边,打着手电查伤,脸色很难看。
丁凯复在旁边看着,心里直拧。呆了两分钟,终究是摸起烟盒开门出去了。
十来分钟后,老万出来了。拉开厕所门准备洗个手,一股浓烟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丁凯复曲腿坐在马桶盖上,透过烟雾看他:“严重吗?”
老万挥手拍了拍烟,拧开水龙头,背对着他阴阳怪气地教训:“你自己给上的刑,问我严重么。”
丁凯复垂下眼睛:“吃什么药能好?”
“没有仙丹。只能养着,忌辛辣油腻。开了点外伤药,让那个黄脑袋去买了。一天上两回,先上一周看看情况。手腕肿得太严重,可能伤着骨头了,等烧退了送医院拍个片。那些个皮下瘀血,你要有心,晚上拿热毛巾给腾腾,尤其屁股蛋子,用红花油揉一下。现在挂着消炎药,待会儿记得给拔下针。”
丁凯复认真地听着,点头答应:“我知道了。谢谢万叔。”
老万长叹了口气,从镜子里看着丁凯复:“丁老大。不管丁家势力多大,也没坐拥天下。你多狂,也别狂出线,否则等你脚滑那天,你爹也保不住你。”
丁凯复脸黑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让傻强送您回去。”
老万走了。丁凯复回到卧室,摊坐到转椅上。一边撕着自己嘴上的干皮,一边看着余远洲的脸晃神。
余远洲的脸肿着。一半是被他自己扇肿的,一半是哭肿的。带着病态的红,深深陷在枕头里。睡得不踏实,睫毛不住地颤,看着很是狼狈可怜。
脖颈上两个紫手印,是他留下的掐痕。压在被子上方的胳膊淤青遍布,两个手腕肿得油亮。丁凯复把手掌盖到脸上,长叹了口气。
明知道这个男人是朵玻璃花,稍微磕碰一下就要碎。怎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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