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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一趟就是要钓那吴江上钩,本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才能放松警惕。你季将军在旁,万一他生出戒备,岂不是坏了大计?”
“我不会有事的,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就算死在吴江手下,我也能平安回家——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
可无论程放鹤怎么说,季允都目不斜视地穿梭在营地中,不答他话。
路上魏清跟过来,与季允交换了什么东西,然后季允又低声吩咐几句,继续迈步向前。
程放鹤陪他走了一路,嘴皮子都磨破了,却得不到半点回应,还发现季允正在把他往一个陌生的方向带。
他近日常来中军营地,几位将官的营帐与重要的议事场所他都认识,这条路却从未走过。于是程放鹤想起初来时,云佐介绍过这条路,其实是通往——仓库。
仓库是一整片区域,战车、废弃的军备和喂马的草料露天堆放,而甲胄枪剑集中储存在宽敞的帐中,另设银库粮仓若干,藏有朝廷给中军分拨的军饷和粮米。
旁边还有许多较小的帐子。程放鹤跟着季将军在仓库附近穿来穿去,明显感到四下变得狭窄,越是往里,放的越是不值钱的杂物,也就堆得越密。
最后季允来到众多营帐中极不起眼的一顶,本就小得可怜,掀开帘子,里头竟满满当当。破烂的箱子胡乱堆着,断裂的木梯、生锈的铁件、砖块碎石和发霉的绳子凌乱一地,到处是积年腐朽的气息。
程放鹤一进来就被尘土呛得咳了两声,他洁癖发作,本能地想逃离这脏乱之地,后退半步问:“来这做什么?”
一出口,他发现这地方隔音效果很好。厚重的帐帘落下,把他的话音禁锢在帐内,更别说外头都是差不多的帐子,四周无人走动,再大的声响也传不出去。
他心下一沉,感觉不妙。
季允向帐中走去,一步步踏着碎石和灰土,脚下力道很重,让程放鹤有种被踩住了脖子的错觉。
他迟疑着不肯跟上,见高大的背影停在帐子正中的支撑柱下,不容置疑地命令:“过来。”
那话音太过冰冷,程放鹤下意识想逃,却劝自己暂且顺从,好让季允答应他的要求。一番纠结之下,他犹豫着迈步,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踉跄而行。
他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接近帐中,然后立刻被季允一把拽起,砰的一声,将他后背撞在柱子上,不由分说吻上去。
粗暴的唇舌把程放鹤搅得晕头转向,他急喘两声,吸进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软绵绵地嗔道:“你不讲理……”
季允闻言停下口中动作,不知从哪掏出一块破布包着的东西,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玉雕直接被摔碎了。程放鹤瞳孔一紧,他明明让魏清处理掉……
此物一出,不讲理的就换成了他自己。
密密实实的吻落下来,季允一边吻他一边捏住他鼻翼,迫使他从对方口中获取氧气,从而将那滚烫的舌吸得更深。
缠绵声响中,混着季允恨恨的话音:“侯爷对多少人说了‘爱过’?”
“侯爷抱别人,不听我的话,不戴我给的东西,把我推给别人,连最后一眼都不让我看……这就是侯爷的‘爱’……”
“我是什么?纪垂碧的替身,玩物,垃圾……就算现在把侯爷弄成这样……我也永远……”
急促的吻搅浑了程放鹤的意识,分不清对方是凶狠还是绝望。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魏清的话音:“将军,东西带来了。”
“侯爷怕脏,”季允暂且放过人发肿的唇瓣,咬牙道,“季允这就弄脏你。”
……
魏清送来的是府上书房中那个包裹。季允将它铺展在地上,透过门帘缝隙微弱的光亮,程放鹤看清里头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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