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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炉子在季公子背上烧起来,他也不管,弓着身子挡住侯爷,用帕子捂住侯爷的口鼻。公孙侍卫长赶到时,季公子已然昏迷,他叫几个侍卫将季公子按在荒地上灭火,这才捡回一条命。”

程放鹤渐渐闭上眼,压抑着话音的颤抖:“大夫怎么说?”

“季允公子吸入太多毒气,好在没有伤及根本,但也要养几个月。至于背上的烧伤,毁的本就是皮肉,只是愈合的时候人会痛苦些。”

程放鹤抿唇静立,半晌才道:“拿本侯的埙来。”

他独自去了院子里的假山,躲进山洞里,不顾灰尘坐在石头上,就着来之不易的黑暗胡乱吹奏。他感到自己心里一抽一抽的,气息不匀,曲调断断续续,愈显悲怆。

他原本想安排自己身陷危难,给季允一个救自己立功的机会,可谁知尺度把握不好。若他再早一些离开,或者干脆放弃这次机会,季允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份苦了?

作为穿书者,他知道现在过的不是自己的人生,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惜命。可季允没有系统没有穿书buff,死亡的威胁是真实的,为何还要不顾一切地救他?

一曲毕,程放鹤发现自己无意间吹了一首《送别》,一方天地尽是寂寥。他嫌意思不好,便添上一首《入阵曲》。

原书里,夏人攻越本就是以少敌多,主将季允常常亲自上阵,受了不知多少刀砍斧劈。他也用过火攻,吸入毒气和肌肤烧伤应当也有吧?

——受尽苦难才能浴火重生,这些本就是战神成长的必经之路,轮得到他一个工具人炮灰来心疼反派大BOSS么?

就算现在季允是替他受苦,可想想日后,这个貌似忠诚的少年会亲手捅死他,还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这岂不是耗子哭猫?

再说,他在铸铁工人有准备的情况下炸了工厂,也就是救了后来因为工厂爆炸而死的数十人。这是他的功绩,难道还要因季允一人受伤而怪罪他?

程放鹤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吹到了晚上,嘴唇又酸又肿,总算暂且平复心绪。他穿书多年,本就是对悲欢习以为常的薄情之人。

他回到无心阁,召来公孙猛又问了一遍当日情况,公孙猛讲得更为生动详细,他却没什么感觉了。

公孙猛讲完还添了句:“以后还是让属下护卫侯爷吧,季允到底年轻,危难之时即便舍命相护,终究赔上了自己。”

“季允还活着呢,你就这么咒他?”程放鹤翻了个白眼,也不追究,“那日你可曾看见,那个焦管事跑哪去了?”

公孙猛顿时蔫了,规规矩矩道:“当时只想着侯爷,谁管得着他。只记得工人们是聚在一起逃跑的,只有他是独自一个。”

程放鹤思索片刻,“此人不惜要给本侯陪葬,定然有把柄在人手里。我若是他,会选择趁乱逃走,只要不被对方抓住,便能从此改头换面过自己的日子。”

“你带几个伶俐的侍卫追查此人下落,一旦发现踪迹,即刻绑回来。焦管事是重要人证,本侯的清白就靠你了。”

虽然程放鹤并不畏惧马丞相给他设的局,但他尚未把季允平平安安送去夏国,为了主线任务的顺利,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获罪。

“是,属下这就去办。”公孙猛欲言又止,“那侯爷您……”

程放鹤淡淡扫他一眼,转身道:“你去吧,本侯得守着季允。”

公孙猛眸光一黯,闭嘴告退。

程放鹤真的打算去守着季允,人家为自己受伤,总得做做样子。他转去侧殿,见林执中才从屋里出来,二人相对她也不行礼,就那么直直看着临川侯。

程放鹤被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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