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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愿意冒着风险,打探爹爹的案子;
又是谢他思虑周全,维护她的名声,请容景枝一同前来。
然而?,沈槐安脸色凝重,连忙扶她起来,示意她不?必多言。
他好几回欲言又止,眸中尽是心?疼无奈,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她,斟酌道:
“莺莺,林伯父的事说来话长,你先看看这个。”
林知雀不?明所以地?接过,侧身对着日光,心?急地?翻开薄纸,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脸色愈发苍白。
纸上誊写了爹爹一案的卷宗,包括贪墨案的简述,对爹爹罪行的谴责,还有最终的罪名。
字里?行间冰冷讽刺,好似爹爹从为官起,就是祸国殃民?的佞臣,连惨死之后也只有一句话——
“罪无可?赦,罄竹难书,悔恨惭愧无极,遂于狱中自尽”。
看到这些,她就会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光阴,还有双亲死于眼前的无力,顿时浑身发冷,在?初夏时节环住双臂。
纸张轻如鸿毛,可?她紧攥的手颤抖不?已,仿佛沉重泰山压在?她身上,极尽全力才能勉强支撑。
林知雀不?甘心?地?憋着一口气,闷得心?口起起伏伏,索性断然阖上这几张纸,不?忍心?再看下去,低声道:
“沈哥哥,你应当知道,我?想看的不?是这些。”
其实?白纸黑字上的东西,她不?必看,也记得一清二楚。
当初阿娘寻遍府衙,状告无门,得到的只有这些无情的判决。
无人在?意过她们,要么乱棍打出?去,要么以忤逆圣意的下场来恐吓她们,她跟在?阿娘身边,早已看了许多遍。
但?是她与?阿娘都不?相信,否则也不?会坚持至今,还在?想尽办法找出?路。
沈哥哥与?她一起长大,曾受教于爹爹,对爹爹的品性最是了解,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沈槐安一下就看破了她的心?思,躲闪地?错开她的目光,神色万分为难,试着劝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事实?如此,它就只能如此。”
言下之意,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不?必再做无谓挣扎,不?如趁早认命,不?要在?此事上纠缠。
林知雀听出?了其中意味,眼眶骤然一酸,却并不?觉得意外。
这种话,几乎所有人都对她说过,只不?过又多了一个人罢了。
她失望地?垂下眼帘,纤细手指搓着衣角,坚决地?摇了摇头,干涩道:
“今时不?同往日,你有你的难处,沈哥哥费心?了。”
原本以为,沈槐安到底是金陵故人,与?林家还算亲近,说不?准是一丝希望。
但?是她忘了,爹爹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罪臣,沈槐安这样?的身份,若是扯上关系,百害而?无一利。
她不?怨沈槐安,此番求他打听这事儿,已经是极大的僭越和不?敬。
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心?怀感?激。
可?如果要她就此放弃,任由爹娘枉死,她绝对做不?到。
林知雀鼻尖泛红,倔强地?咬紧牙关,故作?释怀地?笑了几声,将这几张纸塞回沈槐安手中。
“莺莺,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槐安见她说话客套,语气浅淡,登时有些慌张,攥着纸张凑上前去,着急忙慌地?否认。
他思绪一片凌乱,眼底浮现惭愧与?惊惧,想了半天也说不?出?口,郁闷道:
“此事牵扯甚广,并非你我?能够左右,过于执着只会伤及自身。”
此话一出?,林知雀微微蹙眉,听出?几分别样?的意味。
她愈发肯定爹爹的冤情,不?甘和悲愤在?心?头凝聚,但?又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想要讨回公道,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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